沈言很难用语言描述自己现在的想法。
开心吗?
当然是开心的,她就像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的赌徒一样的兴奋,兴奋的甚至掺杂了太多刻意为之的癫狂。
而短暂的愉悦之后,面对自己真正一无所有的局面,内心又生出了暴怒。
她没再看这段视频,左手一用力脱下那件大衣往外一抛自顾自的走出去,而作为保卫者和监视者的男人倒是确实的以她为主,手稳稳的抓住之后跟上。
没有意思
刚才的快乐欢愉短暂过后,沈言的内心又浮上了几许厌烦。
对自己的。
也是对别人。
沈言觉得刚才的自己太过虚伪,太过恶心哪怕这些情感真心实意的发自她本人也是一样。
她不喜欢这么激烈的情绪。
十分可笑的。
没有意义的。
沈言抱着这个想法,直到她从胸膛里泛起恶心感想要呕吐时。
这感觉实在强烈的太过。
沈言不得不停下脚步,左手捂着唇瓣,微微弯腰制止这种令人不适的感觉。
但这不能说让人意外,最近她总是这样。
大概是情绪太快的上涨或跌落,身体也被迫跟着发出信号。
这感觉非常糟糕。
烦闷的心思间,一只温暖的手附上沈言的背部,轻柔的拍着就像母亲给婴儿唱摇篮曲般的温柔。
是伍德夫人,而她的另一只手在拿着饮料杯。
白霜染上的发丝之上,她正冲沈言微微笑着。
那表情甚至可以称为慈祥、温柔、母性。
沈言微楞。
这样的表情,一瞬间好像是她的生母。
充满寒风的冬夜中,在昏黄的路灯下,母亲握着小女孩软软的手指去接她上补习班的儿子。
而小女孩出门前匆忙套上的衣服太乱太不整齐了,她因此弯下腰,将手中刚买完菜的篮子放下,温暖的手指蹭过女孩的脸蛋、脖颈,将乱七八糟扣上的纽扣恢复到它应有的位置上。
小女孩太小了,连说话声也是细细弱弱的,像是一只随时都会短气的奶猫,而她当时说
谢谢妈妈?
大概吧
沈言记得很不清楚,也可能是幼时这样的温馨片段太少,等多起来的时候又掺杂了太多的假意。
都不值得记忆。
也就更无法被拼凑为一个整体。
沈言对她露出笑容。
无情时似有情,有情时也似无情。
谢谢您。沈言说,她接过伍德夫人手中的椰奶。
谢谢。她重复的说了一遍,就像是在对记忆中的旧影说话。
为什么不能爱我
如果你爱我,我也会给你相同甚至更多的爱
我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好姑娘的不知忧愁,不知前路,就那样醉倒在虚幻的情谊中心甘情愿的拿自己的全部生命都给沈箴做贡献被吸光身上的血也没有关系又饥又渴的倒在马路上成为流浪汉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沈言的大脑又在短暂的自我臆想后排除了这些来自心灵的软弱想法。
她不会这么做的。
再重新来十次也不会。
她知道她可以,她坚持的住。
就像在离国前,齐沛白问她想不想见自己的父母,他会想办法将他们悄无声息的给她弄过来,而沈言断然拒绝时一样。
沈言强迫自己坚定的想着。
她长大了。
她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软弱,时不时的就会想念家长,渴望来自父母的爱意。
她不能,也不应该。
您没必要客气,尽管对我下令就好。伍德夫人温柔谨慎的给沈言再次披上一件衣服,让女性的身体再一次被温暖覆盖。
只是也要小心您肚子里的小公子或小小姐,先生很重视他们。她声音恭敬而温柔,让沈言脸上的神情立刻变了。
小公子或小小姐?
沈言发出疑问的声音,她脸上的表情也是极错愕的。
错愕的让伍德夫人脸上的表情也微变。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该不会是误会?
伍德夫人误会哪位和程思勉有性关系的女性是她,误会她怀孕了但这些的可能性
沈言摸向自己的肚子。
她没怀过孕,对孩子也始终处于有可以,没有也可以的态度中,但也不是没听说过一些传闻。
会呕吐会恶心
她肚子也的确大了些。
只是之前那么多烦心、恶心的事情交织在一起,沈言从没想过这种可能。
她甚至以为自己单纯的胖了。
太可笑了,她和谢景明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都没怀孕,这才几个月啊她居然真的会
也算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