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从眼前飞走了。
张斐热得出了一身汗,手指从袖子里滑了出来。刚才紧紧攥着的微型枪管,都因出汗而变得滑腻。若不是季棠礼给了他个借口发怒,微型枪的保险都打开可以射出了。张斐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一下子把飞行器速度调到最高,急驰着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趁着季棠礼还怔愣,张斐一口气从高尔夫会所跑出,登上自己的飞行器,溜之大吉。
尽管后续还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张斐脑中闪过无数个或荒诞或可笑的收尾办法。但始终还是乱糟糟的,只能兵来将挡。季棠礼或许一时会相信他的表演,但过不了几天恐怕就会回过神来。到那时候,再用另一个谎言补上前一个谎言吧。张斐正想着如果发生了最坏的情况,如何能在不被怀疑的情形下把季棠礼杀掉。而季棠礼致歉的消息就已经发来。
张斐现在的形象是一个心灵受伤的情人,自然不能轻易解气,张斐看都没看季棠礼发来了什么。大不了他出去躲几天,但也得先回俱乐部通一下气,以免季家找庄涵他们麻烦。
而另一头,想从梅拉尼身上打探消息,却被牵引着转悠了几天的师维,终于厌倦了这种猫逗耗子的游戏。梅拉尼这几天带着他转遍了天刑的地标性建筑,从交通广场上巨大的人物雕塑,到军政府斥巨资建造的吞吐量排名星际前三的巨型舰桥,以及庞大的军火制造工业区和配套物流仓库,大部分由军政府亲自参股,以及军方出资的武器技术研究院……师维虽然获取了一些零碎的信息,但总觉得和自己想要的还隔一层。他心心念念着回原来的射击俱乐部接近一下幕后老板,梅拉尼却百般拖延,不愿他回去。师维也品出来了,这是故意带他兜圈子。他假装生气,摔了几个杯子,发了一通火,梅拉尼才陪着他回到原先碰面的俱乐部。而又拉来了几个小姐妹,开了个包厢,上了一扎又一扎的酒水,乐声震天响。师维被那密闭空间里浓厚的信息素香水味道弄得头昏脑胀,再加上有一个男性陪酒,师维怀疑他是接受过某种手术后omega转成的beta,一接近他,alpha下身的本能就和他在军校接受过的严格训练激烈对抗,师维不由得一边推拒,而那男陪酒还一直想往他身上坐。
师维闻到又甜又sao的粗俗香气,一直往他鼻子里钻去。而一股热流在他小腹汇集,让他感到越来越狂躁,手脚逐渐控制不住。那个装成beta的omega越来越靠到他身上来,手里捧着一杯酒,一直想灌入他嘴中。师维抗拒着,却发现视线已经混乱,摆着的手也找不到目标。那透明酒杯碰到他唇上,又因为摇晃的动作洒了下来,师维衬衫shi了一半。他忽然从杂乱的思绪中找到了真相,一把抓住那坐在他身上的男O的手,怒道:“你给我下药!?”
那盛着红色酒ye的高脚杯中,赫然沉着一些未化的粉末。师维大怒,马上把他身上的omega推了下去,omega尖叫着。屋内其他人也开始慌乱,但他们根本拉不住一个狂暴的alpha,只能任由着alpha“咣”地一声砸开房门,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师维在走廊里跑着,后面还有许多双手想拉住他,但都被他狠狠甩开了。走廊里的空气要清新一些,但吸入过多的人造信息素后,alpha的中枢神经开始紊乱,出现类发情现象,俗称,鸡儿梆硬。他头昏脑胀地推开一扇扇因防火而设置的隔离门,身后的人追着他,却也逐渐失了方向,被甩了下来。在路过一个上下楼梯间时,师维鬼使神差地,本应向上离开包厢区,却按错了向下的楼层,来到一个安静却也更干净的夹层中。
师维从传运梯中出来,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没见过的楼层中。这里的灯光呈冷白色,中央温控也更低一些。一条直挺挺的走廊向前,地上铺着青色的清洁垫,两旁有一些关着的灰色铁门。白墙上几乎没有装饰物,和热闹酷炫的楼上形成对比。师维离开了楼梯间,扶着墙向前走去,那些追着他的酒托们没跟上来。他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应该是到了俱乐部员工的工作间。
师维正想找个地方醒会儿酒,却听到了从旁边的灰色铁门中传来一些谈话声——
“煮熟的鸭子飞了。”庄涵对张斐说。
张斐从洗手间里出来,脸上都是冰凉凉的水。以超高速驾驶飞艇回来,又一晚上保持着紧张的情绪,让他在一回到老巢时,就忍不住扶着洗手池吐了出来。他用冷水洗了把脸,机器人管家递过一块干毛巾,他擦了擦脸上的水,而喉间仍残留着一股苦涩之意。
“要不,老板你还是从了吧。”庄涵说。虽然并不意外,但得知老板真的把季棠礼暴打一顿,庄涵还是不得不佩服老板头铁的程度。
“有那么容易吗?”张斐说。他靠在浴室墙壁上,头发shi漉漉的。“航路、航路啊……”更别提背靠季家每年减少的多少麻烦。其实也不是多难的事,张开腿罢了,就当解决生理需求。从一切方面看来,这都是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但他又想起那个跪在地上的beta男人……心烦意乱,张斐条件反射地想摸烟,却发现口袋空空。他问庄涵:“有烟吗?”
“没有了。”庄涵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