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季眼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在解脱,商丘绪却觉得他手上握着一把沙子,越是用力,那细沙更快速的从指缝中流出去,钱季淡漠的视线,化成了一月最后的一波寒chao,冰冰凉凉的,让他全身都打寒颤。
商丘绪宛如堕入冰窟,抓着钱季的手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钱季抬起下巴对商丘绪道:“我们之间只是交易,当初你可没说我还要陪着你吃饭,我给你当床伴又当保姆,这笔账是不是要好好的算算?”
商丘绪气的眼睛发红,他因为过敏副反应脸颊整个烧的慌,直把他攻击性还有战斗力全部给禁锢起来。
商丘绪以为他对钱季饿的感觉只是玩玩儿,眼前人实际上早就闯进了他心坎,钱季表情越是淡漠嘲讽,越是在一刀刀的戳在他心窝上,疼的喘不过气儿来。
他想到钱季今天晚上陪着他去医院来来回回几个小时,还由着他性子去买帽子,冰冷的天,脸都冻红了也没说一句埋怨的话,在他以为两人的关系终于要有缓和的时候,钱季冷眼说着交易结日期,犹如降下大锤,直把他脑袋敲晕暂停了思考。
钱季趁着商丘绪怔神游离的时候,拔了钥匙下了车,商丘绪后知后觉跟上来,两人进屋,时间已经很晚了,脱了外套,钱季穿着睡衣,困意袭来眼皮直打架。
商丘绪见钱季困得不行,郁结在胸膛的气登时又发泄不出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两人的关系,钱季进了卧室睡觉,商丘绪紧随其后,一上来就抱住了钱季的腰。
钱季腰上冷的一哆嗦,他扒拉几下没成功,语气烦闷的道:“明天我还要上班。”
“我知道,只是抱着你睡。”
钱季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了,两人同床共枕,一夜无话。
脸上过敏的原因,商丘绪吃了药睡得很沉,他半夜爬起来想要喝水,床头夜灯照亮卧室,原本和他一起睡觉的人没在,床边空荡荡的,商丘绪完全清醒了,他摸了摸钱季躺出来的凹陷处,还有温度,窗外还是黑幕笼罩,看看时间,才晚上五点三十多,人呢?
商丘绪下床,穿了鞋子满屋子的找,厨房,客房还有浴室都没有,走到了玄关处,钱季的平常出去穿的鞋子不在了。
想起钱季这些天对他的冷淡态度,商丘绪心中升起来不详的感觉,出了卧室没有开空调,客厅空旷又冰冷,他顾不上身体打颤,去卧室拿手机给钱季打电话,直接看见了钱季的手机也放在上面,连手机都没带,这人是去哪儿了。
商丘绪想出去找人,但是他不根本不知道钱季一声不吭的去了哪儿,等了十分钟他如坐针毡,穿上衣服正准备再去钱季老家的时候,钱季带着外面的一身冷气回来了。
钱季打开门看到客厅明晃晃的灯光,还有整装待发的商丘绪,好半天没反应过来道:“你要出去吗?”
话音刚落,钱季立刻被商丘绪给搂了个满怀,他还没脱鞋,站在玄关的底下,商丘绪站在地板的台阶上,两人身高差距更大了,钱季耳朵正好贴在商丘绪胸膛处,那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他刚从外面回来,商丘绪身上的暖流直把他给拥住,他一时忘记推开,怔愣了半响。
商丘绪手臂下意识缩紧,更大力搂着钱季道:“这么晚去哪儿了。”
“给值晚班的同事送文件。”钱季道:“是我起床声音太大把你吵醒了吗?”
“没。”商丘绪盯着钱季的脸,随后不高兴皱眉道:“你今天还要上班,外面这么冷的天,凌晨五点多钟被叫出去送文件,你公司把你当牛使唤呢。”
半夜出去送文件确实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但是钱季就是老好人性格,他不计较这些,何况他住在商丘绪给的房子里,来回十多分钟根本也不算麻烦,尽管商丘绪说的话刺耳难听,钱季低着头不再继续这话题道:“你脸好的差不多了,坐下我给你抹点儿药。”
商丘绪拽着钱季的手下命令道:“你以后出门必须给我说一声。”
钱季原本是想对商丘绪说的,但是他当时看商丘绪睡得那么香,也就没叫醒他,他笑笑道:“吵醒你你还指不定起床气往我身上撒呢。”
说这话,钱季想起来他某天起床去解手,然后马桶冲水声音太大了,商丘绪被吵醒了烦躁的骂了两句,此后钱季要么晚上之前少喝水或者尿意上来了绕远道去客厅的厕所,这些商丘绪都不知道,他爱一个人的总是会方方面面的照顾到对方,最后商丘绪性格该怎么恶劣还是怎么恶劣。
商丘绪听到钱季的话,多少也想起他跟钱季同居生活的琐事儿,钱季不是像王叔那样看着他长大的,对他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有时候钱季炒了一桌子的菜,但是商丘绪闻到还没消散的油烟味,硬是吃不下去,钱季只当他做的饭菜不和胃口,硬是变着法子的给他每天都换着做,那时候他怎么说钱季做的不好,钱季只会笑笑说下次他会注意,事事都顺着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指责他的过错。
他心里不是滋味,钱季见商丘绪出神的站在原地,他试着叫了一声然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