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子,她动了下,却是从床上起了来。
清芊赶紧给她披上了斗篷,“姨太太,您该躺着才是,如何能起来。”
婉晴面色苍白,手死死捏着一角衣服,只到了窗户边,而后哐当一声打开。立时,外头风吹进了些许,叫婉晴打了个哆嗦。
“您仔细些,莫要吹病了,回头愈发不好。”清芊语气担忧,心中也是愧疚。
可又能如何,她外头的舅母、表兄皆是仰仗着练容华。婉晴是待她不错,可到底婉晴人贱言微,哪里能解了她心中真正忧虑。
况且,事儿已经做了,如今想要回头也来不及了。再来,婉晴如此已经算好,练容华心软也已经放过了她。
清芊心中多少安心一些,只想着日后劝解婉晴朝着丰赢多说些软话。待练容华生了子嗣,她将身子养好些,日后再得了个子嗣依靠也便罢了。若是寻了机会,能得个良妾身份,便莫要再去争其它。这辈子,到底吃喝不愁,也是不错。
想罢,清芊摇了摇头,便要去关窗户。
哪里晓得,婉晴手一伸拦住了她,随后又近了窗户几分。因人尽数走了,丰府便有些安静,外头只廊檐上几盏灯笼,到底沉冷寂寥了。
忽的,婉晴落下泪来。
“姨太太,您何苦如此。”见此,清芊也差点落泪。
“前些日子,我这儿何等的热闹。老太太一日间,少不得让来莺儿问一回。瞧瞧今日,周婆子、清芷等人,尽数回了,如今倒是显得寂寥。”
“您不要这般想,朱大夫也是说了,如今你该静养。如此,老太太才未让人打扰了您。”
婉晴笑了声,转身回去,“罢了,将窗户关上罢。”
清芊松了口气,关了窗户,见婉晴坐下来了,只叫荷香端了一碗茶汤叫婉晴吃些,暖暖身子。
婉晴木头人似的吃了,而后只木愣愣的瞧着一处灯芯发呆,眼中却是扑簌簌掉下泪来,心中也是存了死志。
她纵有千般聪慧,在这丰府也是孤身一人。如果,彻底恶了老太太、李婉歌,丰赢心不在她处,她又能如何?
只她有了死志,心中也渐渐怨恨起来,这情绪搅的她心神不宁,万般痛苦。
那酱皮梅子,婉晴千般万般的不信,那是会害了她孩子的物件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盏红烛到了底,婉晴见一旁的荷香打了瞌睡,便让她去睡了。荷香是跟着练容华来的,对婉晴未有多少主仆情。让她去睡,她自立时去了。
待房中只剩下了清芊,婉晴便道:“清芊,叫着朱大夫来见我。我房中,前些日子老太太赐下的银钱、首饰,可尽数拿了给他。”
“这…如今夜深了,您…这怕是不妥。”清芊劝解道。
深更半夜,让着外男进府,叫人发现了,还得了?
婉晴只道:“算我求你了,去罢,将他叫来,我有事儿问他。”
见她哭的可怜,清芊心中又对她有愧疚,只得一咬牙,应了。随后嘱咐婉晴好些休息,清芊这才悄悄出了门。
清芊往日里因为要周济舅母一家,便需时常悄悄出府,同着丰府后院一小偏门那儿婆子丫鬟们处的好。往日里,总是托她们带些东西。再来,今晚丰府人少些,更是宽松。
使了银钱,费了些时间,清芊还真将朱平奉带了来。
一见着朱平奉,婉晴眼泪流的愈发汹涌,只咬紧了牙关,眼睛发红,“我只问你,我那可怜的孩儿到底是如何没的!?”
这一趟,若不是清芊来唤,他原不想来的。这里头的浑水,朱平奉早不想趟了。
这会子,朱平奉瞧了清芊一眼,只得硬着头皮道:“当真是吃了酱皮梅子没的,姨太太的身子不好,以前吃过写虎狼药,那本就是绝女子子嗣的。
姨太太身子未调理好便有了,后头稍微有其它物件儿引发一些虎狼药的药效,孩子便留不住了。即使留住了,日后生下来怕也是不健全的。”
“当真!”
“当真。”
婉晴眼中死志愈发重,她死死瞧着朱平奉,脑中乱成一团,根本不晓得他说的真假。只内心深处,婉晴自个儿知道,她是咬定了牙齿是练容华害了她的孩子。毕竟,她实在无法接受是因着自己没了自个儿的孩子。若是如此,她是一刻也活不下去的。
“不,不是,是大夫人,是练容华。”婉晴咬牙切齿,带着极深的怨恨。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她只是要找一个借口,可以不让着自己彻底疯了,狂了。
“姨太太!?”清芊惶恐的看着她。
婉晴只转身,而后拿了一个匣子出来。打开,里头都是首饰珠宝。
“朱大夫,这些全予了你。明日,你只说我当时吃的过寒食有问题,这些便都是你的。”
朱平奉哪里敢应,直接要走。
哪里晓得,婉晴已存了死心,哪里还在乎其它。见此,她竟扯了自己的衣物,发狠道:“你若不应,我便呼喊了人,只说你想着偷窃且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