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这人啊,有时候便是被逼出来的。没到那个份上,谁晓得自己还可做出这般事来?
章节目录 忆苦思甜
老太太是个要强的, 身子骨吃不消却仍不听一旁敛秋的劝,不过休息一会儿便道:“你们可不能懈怠了,瞧瞧这地,不过些许。要是我年轻之时,只一人,一个上午就要尽数种了。否则, 等上了日头不说晒的慌, 便是家里也是说骂的。”
“老太太说的有理,咱们是富贵日子过久了, 身子也就娇贵了。这每年不过一次春种, 倒是可叫咱们知道这粮食来的难。”李婉歌站在老太太身侧, 笑道。
老太太擦了擦汗,应道:“是说,按理说这春种之礼该要家中爷们儿打头。不过咱们丰家人丁不兴旺,光济要去上雍。可咱们虽然都是一帮女子, 也不该叫人小瞧了。”
“自是, 老太太说的有礼。”李婉歌哪里会不应承。
这边说闹一停,老太太便叫人继续劳作起来。
约是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老太太实在吃不消了,只得一旁稍微歇息。不说她, 便是李婉歌几人, 也尽数满头大汗,时不时便停下来叫一旁丫鬟们递上清茶。
“向胭,你未有力气不是?”丰澜书一旁坐了, 因太热便有些个生气。
向胭赶紧加了些力道为她打扇子,嘴中亦劝道:“小姐,您轻声一些,回头叫老太太生气。”
丰澜书也晓得这道理,便止了声音。只一会儿,她又瞧了瞧自己手心,到底是长年的娇惯,此刻手心分明起了两颗水泡。
“呀。”向胭见了赶紧拿了干净手帕,又沾了些清茶为她擦洗,“小姐,这…不若一会儿寻个法子,只说您今日身子不便……”
到底是长年跟着丰澜书的,虽这些年丰澜书脾气不好写,向胭也总是为她考虑的。
丰澜书气闷的很,这每年一次的春种向来叫她烦恼。只她想的,好些富贵人家女眷只在外头瞧便是了,家中爷们也不过种个几颗粟米就罢了。偏生他们丰家不这样,每年都要种了这开垦出来的地,叫她不得安生,回头须的累上几日。
向胭见她心中有气,也便不敢再劝,唯恐触了霉头。
只说老太太一会儿又招呼人耕种起来,她自己却也不肯歇息。如此,跟在练容华身侧的来莺儿便有些焦急了起来。
“莫急。”练容华拉了来莺儿手,细声安慰她。
见练容华瞧出了自个儿的心思,来莺儿也便不隐瞒,只担忧道:“老太太到底年岁大了,往年便吃不消。只这春种,老太太时常自己个儿念叨,她说她若不打头做这事儿,旁的人怕也是不愿的。
她如此还睁着眼,原先骨子里的东西便不叫丰家丢了。若哪一日她没了,这春种再无人下地,总归她瞧不见,也就认了。”
“原来如此。”
来莺儿叹了口气,“老太太苦了半辈子,后头享福。可她也常说,那苦的半辈子实则说起来,到也不算全然的苦。苦中,也有旁的乐趣。不过有些事儿有些话儿,丰赢公子这一辈已然不懂了。
她也寻不到人说,不过有时候同咱们丫鬟随意说些。咱们做丫鬟的,原不该多说,可如今也多亏了您时常去老太太那儿陪着她说话,到叫她很是高兴。”
练容华摸听了,虽知道这其中有来莺儿故意说些好笑,不过听着也高兴。这会子,她也瞧了瞧日头,那边天地不过才耕种了一小半罢了。
想罢,练容华索性起身便要朝下走去。
一旁来莺儿、碧露二人赶紧扶了,绿宜急道:“夫人,您有什么事儿,只叫我便好。老太太也嘱咐了,您别下去,回头不留神伤了自己。”
“无碍,我小心些。再说,你们这么多人看护,我还会出了岔子不成?”
练容华自有主张,她有了孕,这身子却是要保重的。只另外一方面,练容华也有自己摸索出的经验。
那全然富贵人家的夫人们,原就娇贵,身子柔弱没甚么力气,怀孕时又好生吃喝。如此一来,生产之时,腹中胎儿过大,偏生自个儿气力不足。便是有人参吊了气,却也容易不妥。反倒是贫苦人家,只消孩子在前头别没了。后头到了生产,反倒容易。
练容华已定了主意,只过了前三四个月。待孩子稳妥了,她是要适当走动,稍微活动身子的。
如今,月份虽还小,可这不过几步路的事儿,决计是无碍的。
这边,来莺儿几个丫鬟也拦不住她,只得扶她下了。
练容华这儿一有动作,不消片刻,老太太那儿也就瞧见了。是以,老太太动作一停,只赶忙让练容华回去。
趁着这功夫,好些人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稍作休息。
练容华也不听,只面带笑容朝老太太走去。老太太急了,索性叫敛秋扶着迎去。
待近了,老太太便不满道:“你何苦来哉?回头伤了肚子,岂不是叫大家心里头都难过?”
练容华赶紧笑道:“我哪里这般娇贵,再说,身边四五个丫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