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熙宁和韦星荷的关系降至冰点,每日的例行灌精不像从前那样甜腻黏糊了,他在操她就像在操飞机杯,怎麽快射精怎麽来。
韦星荷也变得落落寡欢,但柳熙宁强迫自己不要去关注她除了备孕外的任何事情。
而事情很快有了转折,韦星荷怀孕了。她双颊潮红,拿着验孕棒来给他看的时候,眼里有着晶亮的光彩。
面对孩子的母亲,他稍稍的软化了对她的态度。都说怀孕要保持好心情孩子才会聪明优秀,说几句甜言蜜语让她开心,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反正也才十个月而已,孩子一生下来,他就撵走她。柳熙宁心想。
他俩之间的隔阂渐渐消融了,甚至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他们会牵着手在同一张床上入眠。
怀孕三个月时,韦星荷疯狂孕吐,吐完了还是忍着恶心,把难喝的营养品给喝光了。
柳熙宁被她吐得心烦,让她吃不下乾脆别吃,她虚弱的回道:「可我怕宝宝长得不好。」
於是柳熙宁用尽关系,为她订了一间顶级豪华月子中心。都说月子得好好做,否则容易落下病根,所以就留她到出了月子吧。柳熙宁心想。
他买了个大冰箱,里头塞满他订的即食孕妇餐,这也是他长这麽大第一次知道微波炉和电锅该怎麽用。
五个月时,韦星荷不吐了,小腹微隆,他们一起去买婴儿床安全座椅时,柳熙宁眼见那些几个月大的孩子都紧黏着妈妈不放,一没见到人就哭,哭得他脑仁都要炸了。
孩子本来就需要母亲陪伴,所以,让韦星荷至少留到孩子一岁吧。月子中心里有产後妈妈教室,柳熙宁刷卡付清尾款时,顺手为韦星荷买了一年的妈妈宝宝课程。
六个月时,他将脸贴在她的肚皮上,头一次感受到来自她腹中孩子的胎动。那是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感觉,胎动平静下来之後,他看着她,几度张嘴却什麽都没能说出口,眼眶却莫名湿润。
她只是笑得眉眼弯弯,拉着他的手轻轻摩挲。
他开始跟进跟出,恨不得整天黏在她身後。
他觉得自己太上头了,可他却乐在其中。
她很可爱,她值得。
八个月时,他读到一份资料,上头说孩子婴幼儿时期缺少母亲陪伴易生心理疾病,他思量了一下,反正养着她也不花什麽钱,那便至少让她留到孩子上小学吧。
隔天他顺手买了间学区房,那个礼拜都兴冲冲的和她一起规划装潢。他想,她知道他的意思的。
临盆前几天,他开车经过一所补习班,正值放学时间,好多孩子在街口打闹追逐,他闪过一个横冲直撞的男孩,气得猛爆粗口,心里却无端发散思维:她很聪明,中学在学时得过几次全校第一,高中课程让她看看函授她应该能懂吧?她得盯着孩子课业,若以後孩子要出国读书,她也得跟着不是吗?
转头他就在伦敦跟纽约各买了一间房,因为他不确定孩子和她更喜欢去美国还是英国读书......或许他能提早退休,陪着她和孩子们一起去,她那麽温柔软和,需要有个人在她身边保护她。
他构筑了许多关於未来的美好想像,他不敢相信他这样恶劣的人能拥有幸福,於是每夜他都会醒来,摸摸酣睡之中的她的脸。
临产当日,阵痛发作时,他陪着她进产房,她紧张得要命,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只好不停安抚她放松:「没事的,没事的宝贝,深呼吸,宝贝最棒了,妳一定行的。」
谁知话音才落,异变突生。
她开始不停喘气,他以为是她太焦虑了,但没几秒钟她突然脸色发青血压骤降,接着一屋子医护围着她抢救。
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什麽事,主治医师就来向他说明状况,大意是产妇羊水栓塞,凝血病变,若选择剖腹,胎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产妇血止不了。
柳熙宁这才知道,对方是让自己选择是否要优先保小。
「不要管肚子里那个了!救大人给我救大人!」他撕心裂肺的喊道,失去她的恐惧将他淹没。
不能这样。他才承诺过补给她一个温馨的婚礼,他还没有对她说,他想将他们之间的契约无限期延长。她还没发现一周前他偷偷藏在房间里那枚戒指,她甚至还没听他说过,他也喜欢她。
医师正在使用仪器,想尽办法将胎儿从产道里吸引出来,却还是晚了,胎儿缺氧太久,医生用尽办法也只让小生命活了短短十五分钟。
而她的血流个不停。
整个医院血库的存量都被她用光了,他也被推去抽了一袋血,她输了两万一千西西的血,还是没能救回来。
他陪着妻子进医院待产,回家却只拿着两张死亡证明,彷佛一切令他喜悦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温柔的相濡以沫不过是他徒生妄念,是不存在的梦幻泡影。
他行尸走肉般的打开家门,见到满屋母婴用品那一刻,终於心神崩溃,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