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还未点燃的蜜烛,而现在烛台上已经换了一支新的红烛。她怕黑,所以寝宫里总是有烛火。
染绿也记得这个习惯,所以蜡烛是要定时更换的。
“许……许是鹊儿进来换过了,殿下不是总说红烛的颜色好看吗?”染绿的语气有些慌乱。
她一向不擅长在沈余yin面前撒谎,因为一定会被识破。
“你跟了本宫这些年,有什么事还要瞒着吗?”她揉了一下酸疼的肩,想起一个模糊的片段。
她最后看到的一个人,是青鱼。
“梁承琰呢?”
“奴婢……不知。”染绿的话都快说不成一句,眼泪掉到手背上。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本宫又不会罚你,”她抬起染绿的下巴,见她一张脸上眼睛红肿,像是哭过许多次一样。
沈余yin的手慢慢放下,脸色沉下去。
梦境中那种针刺一样的间歇性疼痛再度从心上涌出来,她的表情镇定,但语气已经变了,她声音里有明显的发颤:“怎么了?是乾儿出什么事了?”
“五殿下很好,由nai妈看着。”
“那是什么?”沈余yin问完这句话,心脏像猛的重击一样疼了一下。巨大的痛苦如chao水一样快速涌上来。
她几乎喘不上气,抓住染绿的手,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抖。
“父皇……父皇怎么了?”
染绿的泪水如雨落下。
沈余yin看着她的表情,从床上起身,跌跌撞撞地站到床下,连外衫都没穿就向殿外走去。
染绿满脸是泪,跟着追了出去,在她冲进雨幕之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跪在地上,握紧了沈余yin的手,哽咽着说话。
“殿下,算奴婢求您了,回去吧。”
得未曾有
沈余yin僵直地走进雨幕中,浑身被雨淋透,从指节到手臂都在发抖。她蹲下来扶住染绿的肩:“为什么不让本宫去?”
染绿忍不住心中的哀痛,失声痛哭起来,她拦住沈余yin的手臂,声音伴随着雨声灌进她耳中:“陛下……驾崩了。”
沈余yin怔住,茫然的看着她的眼睛。早春的雨水依旧冰凉,像是能扎进人的骨缝里。她却浑然不觉,只觉得每吸一口气都会疼。
眼泪掉不出来,心上像被挖了一个巨大的洞。
“你撒谎……谢璋明明说过,父皇还有救,……”她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前面走去,“父皇不可能突然驾崩……他明明说过……”
沈余yin察觉不到雨水的凉意,她木然地向永延宫的方向走去,身上的裙衫在御花园泥泞的路上沾满泥水。
永延宫外空无一人,她抬眼看了一眼天空,硬是拖着没有力气的身子走进去。
一道闪电劈下来,永延宫内亮如白昼,映明了宫内的景况。她呆呆地站在殿外,看向躺在地上的人。
鲜血从他的胸口不断向外涌,如同小小的喷泉。沈廷烨明黄色的龙袍上全是血迹,她想要挪动一步,却动不了,只能看着不远处的人转过身来。
梁承琰扔下手中沾血的长剑,黑袍加身有如修罗,他的眼眸扫过地上的人,没有任何产表情,也没有言语。
沈余yin睁大了眼睛,跪到地上。发丝的雨水不断下落。她跪着挪动到沈廷烨的身体旁,用手轻轻碰了碰他喷血的胸口,徒劳地用手去捂。
血,全都是血。
她眼前充斥着一片血红,沉下去的心被捞上来反复冲击,她掉不出一点眼泪,只是大口喘着气,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生气。
“父……皇?”她趴到他的胸口上,闭上了眼睛。
承露宫上下乱成了一团。
染绿用帕子一遍遍擦拭这沈余yin滚烫的额头。盆中的冷水已经换了四五次,她身上的热度却一点没退。
梁承琰将她抱至殿中时,她已昏过去,身子烧的厉害,说着含糊不清的胡话。染绿看着梁承琰在她枕边守了片刻,嘱咐了许多又匆匆离去。
她看不懂这是为什么。
“太医怎么还不来?”
鹊儿急急忙忙又端了一盆水来,一面绞着帕子,一面答染绿的话:“快来了,外面雨势太大,遣了小夏子去请,路上怕要耽搁一会儿。”
“这可怎么是好。”染绿望着沈余yin的脸颊。她脸色苍白,只有颊边呈现一点病态的chao红。
她单薄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发抖,染绿已经给她盖了两床被子。
沈余yin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在电闪雷鸣中清醒过来。身上冒着汗,把内衫shi透了。
染绿和鹊儿在床前拦住她,生怕她掉下去,见她醒了,算是舒了一口气。
“殿下,感觉如何,要喝水还是……”染绿扶住她,对上她空洞的目光,出口的话停住。
沈余yin掀开被子便要下床,因为手脚没有力气,刚踏出去便摔在地上。
“染绿,父皇呢?本宫还未好好给他磕个头,”沈余yin断断续续说了一句话,声音沙哑的不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