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种怎样的心情,暗藏着这个秘密,忍受着他为郁星辰和她翻脸,忍受着他对她不闻不问,忍受着他装瞎后对她百般刁难……
她一直默默忍受着他对她的无情折磨,在他身边若无其事地生活,却把这些痛苦咽进了肚子,不让他察觉端倪。
一想起他曾对她犯下的罪过,他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凌迟分尸。
但他明白,即便他真是这么做了,也不能弥补温晞所受的痛苦的万分之一。
更何况,她已经说了,现在她对他的感情,除了恶心和怨恨,就没有其他的了。无论他现在如何在她面前跪地忏悔,她也只会觉得他是在惺惺作态,让她更加厌恶他。
她现在,已经有了真正的爱人。
那个男人,对她无微不至、温柔体贴,将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呵护,不会像他那样伤她的心而不自知,如今在她心里,远胜他千万倍。
病房的门被人打开,谈行止听见有人跑到了他面前,紧张地查看他。
那人一出声,他才认出是宁晚光:“哎呦,行止,你怎么了,是伤口太疼,疼哭了?麻醉药已经过去了?我天,我先喂你吃点镇痛药,你可千万别哭,一哭,伤口该感染了。还有……”
宁晚光踟蹰了一会儿,声音渐落:“我有事要告诉你,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他又顿了顿,才重新道:“你身上其他的伤,都不大严重。就是……因为你的后脑勺撞伤了,产生了血块,压迫了视神经,你可能……可能……可能……”
宁晚光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谈行止却淡然地帮他说了出来:“我失明了,现在做手术也没用,对吧?”
“狼来了的故事”不能讲三遍,第三遍再喊“狼来了”的时候,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谈行止心安理得地想,他的报应,总算来了。
是他活该。活该用“装瞎”的方法,以爱之名,却一次次欺骗、伤害温晞。
宁晚光没想到他这么淡定,但又想了想,这丫就算世界末日,心里再崩溃,脸上也还是这样一副无动于衷的扑克脸。
他劝谈行止:“没事的,行止。我没有办法,不代表其他的大牛就没有办法。我现在就去联系我美国的导师,他比我要权威得多。”
“不用了,”谈行止拒绝道,“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宁晚光以为他是无法接受现实,被刺激得Jing神有点失常了。
罢了罢了,术业有专攻,这心理疏导的活儿,他也做不了,还是其他人顶上吧。
他轻叹一声,对谈行止道:“他们都不知道你醒了,我先去外面说一声。风清和小月都在来的路上,连仰止和Fanny也从新加坡刚飞回来。他们都很担心你,你想让他们进来见你吗?”
“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吗?”谈行止其实想问的只有温晞,却又不敢。
宁晚光支支吾吾的:“那个……温晞……她也在,一直没走呢。就是……”
他想了想,总归是瞒不住的,还是和谈行止说了:“她身边,还跟了一个年轻的男人。我猜,那位就是聂子骞吧?是他们一起送你来的,也在外面,还没走呢。还有……还有温煦,他也来了。”
他没敢说,聂子骞还穿着一身卡其色的新郎西服,和还没来得及换下婚纱的温晞,宛如一对璧人。
“我现在暂时不想见其他人。你先悄悄出去,叫你的护士把聂子骞一个人拉到僻静的角落,让他一个人给我打电话,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啊?”听了谈行止的话,宁晚光半天没回神,“你说什么?让聂子骞给你打电话?不是,行止……你这……”
这厮真不会把脑袋给摔坏了吧?哪有一见面,就只想着情敌的?
“对,就是他,快去啊!”谈行止循声推了宁晚光一把,“现在,马上,立刻!”
宁晚光怕他激动,拗不过他,只能小跑出去找聂子骞。
一直没说话的Lightman好像察觉到了什么:“Alan,你不会是要……你别啊,你好不容易才想起温晞来,你就要……”
谈行止却用手撕扯开眼睛上罩着的纱布,对它道:“接下来,就要靠你了,兄弟。”
***
“那个……行止现在想要见你们,我带你们进去吧。”
宁晚光站在众人面前,一开口,无数道焦灼的目光就打在他身上,让他汗流浃背。
他顶着压力,不敢看其他人,只对温晞和聂子骞道:“跟我来吧。”
站在一旁的温煦先坐不住了,蹿出来,拉住温晞的手道:“晞晞,别去见那个狗东西。你等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他既然没死,伤了残了都跟你没半点关系了。走吧,和哥哥一起回家。”
话音未落,他的手被重重劈开。
震惊的温煦猛抬头,气得浑身发抖:“你谁啊,你!竟然敢劈小爷的手……你……”
他刚抬眼看清来人,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