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站不住了,便将她搂得更近了些。
“真是……很不好意思,”谈行止漫不经心地向两人道歉,“打断你们试婚纱。哇,这身西装颜色好独特,卡其色的,挺别致。”
谈行止转向聂子骞,伸手替他抚平褶皱:“质地也挺不错。”
“谈总过奖了。”聂子骞打开他的手,冷然道,“您找我们来,不知道还有什么事?”
“闹得这么大,总得和你们道个歉啊,”谈行止不以为然地笑,又将目光从聂子骞移到呆滞的温晞身上,“温晞,今天是我犯贱,你就当看一场玩笑吧,笑过算数。纠缠你这么久,你累了,我也觉得很没趣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温晞咬着唇,却铿锵有力地质问他,“纠缠我这么久,还来婚纱店闹,就为了找乐子吗?”
“一开始,也不全是为了找乐子。”谈行止作出回忆状,“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输过一次。游戏什么开始,什么结束,都是我说了算。可你呢,当年把我哄得五迷三道的,到头来,却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还把我用2000万的价格卖给郁星辰。在你心里,原来老子居然只值2000万?”
他腾起身子,直逼向温晞,惊得她后仰了一下。
他却不依不饶,直视着她的眼,Yin冷地扬起唇角:“你当年那么羞辱我,我当然也不可能让你好过。我早就发过誓,这一次,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用甜言蜜语骗回我身边,等你信以为真,对我死心塌地以后,我再把你始乱终弃,让你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可惜啊,”谈行止躺回原位,不甘道,“可惜你这次,没这么好骗了,根本完全不上钩啊。我都tm进了几回医院了,你居然还不回心转意?呵……”
他嘲谑地笑了一声:“总不至于为了报复你,还要让我把命搭上?真犯不着,我也该及时止损了。回过头来想想,我现在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为了赌一口气,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谈行止,你够了!”聂子骞捏拳,“你不要太过分了!晞晞,不要理这个疯子了,我们走!”
说着,他牵着温晞的手,正想带她离开,她却挣脱了他的手,俯下身,正对上谈行止。
“我刚听护士说,你的眼睛现在看不见了。”她用手挑向谈行止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真的?”
谈行止看不见温晞,只感受到,一滴滚烫的热泪砸到他手上,又瞬间冷却。
她怎么又哭了?她为什么这么心软,怎么现在还要为他这个混蛋掉眼泪?
他的心已经被完全碾碎了,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但此时,他却还是因为这滴眼泪,晃了晃神。
可是,他不敢有一丝的迟疑。以前,是费尽心思地装瞎。今天,是费尽心思地装不瞎。
顷刻间,他又换上了可恶的笑脸,故意转开头,向宁晚光发怒道:“晚光,你怎么回事?我都说了,对她,我已经腻了,你怎么还多此一举,替我用老一套骗她?”
言毕,他似笑非笑地移正头,听着Lightman的指示,努力聚焦起眼神,面不改色地与她对视:“你看我这样子,会是瞎了的吗?”
宁晚光不忍心说话,只能沉默着垂下眼,当作是默认了在欺骗温晞。
温晞吸了吸鼻子,突然用手罩在了谈行止的手腕上,将那条她曾送他的红线绳笼在手中:“那么,在婚纱店的时候,你说爱我,也全是……全是骗我的,对吗?”
谈行止的笑容僵在脸上,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可能是在骗她的?
他好想告诉她,他已经记起了她是谁。他好想求求她,求求她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完成当年许下的诺言,和她永永远远在一起。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抛下她了。
但他却不得不将眼泪和这些话都逼回去。
就是因为爱她,他现在只能骗她。他倘若说想起了那段遗失的记忆,她这样一个软心肠的人,就算现在再恨他,还是会为了报恩离开聂子骞,违心地留在他身边继续照顾他。
谈行止闭上眼睛,又冰冷笑了一声,将大手覆盖在她手上,借她的手,取下了那条腕间的红线绳。
“你往左侧身20度,聂子骞的手在你胸口左右的位置。”
听见Lightman的声音,他睁开眼,又变回那副冷淡的神色。
他扯住了温晞的手,将她包住红线绳的手交到了聂子骞手里,狠下心道:“我谈行止,从来不会爱一个弃我而去的女人。好歹夫妻一场,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了。我谨祝你和聂医生,百年好合,白头……白头偕老。”
字字如刀,一刀一刀,把他自己刺得鲜血淋漓:“西沙岛的地,我送给你当新婚礼物了。你跟我一场,总不能让别人说我小气。至此以后,温晞,我们就……就一笔勾销吧。”
温晞默然了很久,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谈行止,像是要用眼神把他给捅死。
但她最后却放声大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