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第三天是自由行,导游给了几个付费可选项,柏昱从中选了漂流加SPA的套餐——他没再上赶着问程子宵选什么。
那人选不选、选哪个都跟他柏昱没关系。
柏昱早起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程子宵还在睡。他二人头一晚回到酒店后就没再说过话,柏昱没跟他客套,自己洗完澡就躺床上准备睡觉了,程子宵在阳台外边抽烟边打电话,他见柏昱早早躺下了,便挂了电话、熄了烟,也去洗漱了。
至于这人躺下后有没有继续和手机谈情、谈到几点才睡的……柏昱一点也不想知道。
或许应该说点什么,哪怕只是交待一声他要出去玩,把房卡留给程子宵呢……柏昱静静地看了会儿在床上缩成一团的程子宵,最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直接把房卡和当日的小费放在了电视桌上,轻手轻脚地出了客房。
漂流果真如导游之前吹嘘的那般刺激,一行人全都不出意料地从头shi到了脚,柏昱比同行的小姑娘还夸张,竟然喊哑了嗓子,几个划船的老爷们坏笑着揶揄他,柏昱就Cao着破锣般的嗓音卖嗲恶心人,效果自然是比平时还惊悚,皮艇上的人听了都大喊救命——船尾的漂流教练听不懂太复杂的中文,听到“救命”大惊失色,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一帮混蛋欢笑着回说“just a joke”。
教练也是顽皮的主儿,模仿着中国游客的语气和表情,字正腔圆地叫了两声“救命”,众人笑得合不拢嘴,就连被嘲弄的柏昱也是乐不可支的欢喜模样。
两个小时漂流体验结束,换下shi了的衣服,再休息片刻,一行人又跟着向导去吃了自助午餐,餐后便是柏昱最期待的Jing油SPA了:他从第一天被晒伤开始就等着这一天了。
护理期间,柏昱稀里糊涂地做了个梦。他很少会在做SPA的时候睡着,国内一人间做的时候柏昱一定会和技师聊天,这边两人一间——东南亚小国,怎么也不比天朝的地大物博——同事间山南海北地一通胡侃,还有各自的技师三不五时地询问力道如何,就这样柏昱竟然还睡着了。
睡梦中,漂流的皮划艇上多出了一个不喊也不叫的面瘫,每逢落差较大的滑坡,柏昱就顺势抱住那个人的手臂,故作紧张害怕地挤进那个人的怀中,喊哑了嗓子却得不到一句心疼的话……
返程路上,柏昱一言不发,有人撩瑟他,他就苦笑着指着自己的喉咙,哑着嗓音卖惨,识趣的点到为止,有那蹬鼻子上脸的非要逗他说话,柏昱干脆倒头装睡去了。
回到酒店已是傍晚,柏昱一行人商量着先各自回房,放下衣服,歇歇脚,之后再集合一起去吃晚饭。
柏昱一路上跟自己堵着气,也没事先联系程子宵,告诉对方自己要回趟客房,结果一个人傻了吧唧地站在房门前敲了半天都没人应声,恼怒地腹诽这死宅真他妈会挑时候出去,不得已还是拿出手机主动联系了人。
他先是客客气气地发了文字短消息,表明自己打扰人的原由,而后倚在门边等了两三分钟,却一直也没收到程子宵的回复。上午一起去漂流的十几人单独拉了一个小群,在柏昱等着同屋人回来给他开门的时候,群里正在热火朝天地商讨晚饭吃什么。
柏昱这一天都憋着火,上午疯喊一通好不容易撒出去不少,这会儿却瞬间怒气值爆了表:“Cao”了一声,骂自己他妈的就是犯贱。还想着找理由回来看一眼,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他!
——平日里那两只眼睛恨不能长在手机里,怎么此刻就偏偏看不到他发的消息了?
柏昱不等了,也懒得给程子宵再补发消息:他去找前台找酒店的人给他开门!
入夜时分,酒店花园的通路上亮起了昏黄的灯,树叶随着晚风轻轻摇摆,夏虫躲在黑暗中低声鸣叫。
柏昱走出客房的通道,沐着寂静的夜色,在小花园中疾驰,没想到竟然在连通开放式餐厅的小径上,遇见了正蹲在地上逗猫的程子宵——他急促的脚步声,吓跑了警惕心极强的小野猫,惊动了同样胆小的逗猫人。
程子宵猝然转头,紧皱眉头,满脸不悦地看向来人的方向,没想到竟在幽暗的光线中,勾画出了柏昱的身形,瞬间又没了怨气,躲闪地别开了视线。
柏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好你个程子宵,臊着我不理人,自己却在这儿没心没肺地逗猫玩,见了人还装没看到,真他妈是白对你那么好了!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柏昱因为程子宵蹿起来的火,自然是要撒在正主身上才能解气。
他板着脸走上前,俯视程子宵,冷言冷语地开了口:“程子宵,见了人不知道叫人的啊?”
程子宵听后,诧然抬头看向柏昱,他薄唇微启,掂量少倾,最后讪讪地叫了声“柏哥”。
“谁是你‘柏哥’啊!”柏昱继续刁难人。
程子宵咬了一下嘴唇,改口道:“柏经理。”
柏昱嗤笑:“程子宵,你是不是寒碜人的专家啊?”
程子宵的心里慌作一团,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让柏昱不再生气,可他又嘴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