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没有。谢小郎君君子之名闻长安,应当不会做这种事。”
谢风玉加重了语气:“我必然不会做这种事。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了解我?”
他扬眉望沈柔,沈柔却心想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担忧。谁让她非常清楚, 谢风玉对自己人虽好,对敌人却手段百出——谁知道唐渡在他眼中算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呢?
若说是敌人,又曾并肩作战;若说是自己人,却又分明是对手。
谢风玉对敌人很冷漠刁钻, 对自己人则很温柔。这种两面性想必柳若最能体会,而一直以来沈柔也看习惯了,只不过这一次谢风玉面对的不是绝对的敌人柳若,也不是绝对的朋友叶佳杨乔,他面对的是唐渡,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和他争抢自己的角色。
说实话,即使是和谢风玉很熟了,沈柔也不是很确定他会怎样对待唐渡,以至于此时听到他云淡风轻地说“唐渡还是会没事”,第一反应竟然是不相信。
这种不相信的神色从沈柔眼中一闪而过,被谢风玉准确捕捉到了,一时心中一窒,半晌浅浅地苦笑起来。
沈柔望见了,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到谢风玉为她主动跑前跑后,甚至帮了他一直不太喜欢的唐渡,而自己却还怀疑他……这样想着,理直气壮如沈柔也忍不住愧疚了下,主动道:“好吧,不论如何,这次是你帮了我。多谢你,谢风玉。”
谢风玉听了这话,向下的嘴角瞬间往上抬起,飞快道:“那你要怎么谢我?”
沈柔见他变脸这么快,下意识便感觉有点危险,踌躇了下,才缓缓道:“你想我怎么谢?”
她微微眯眼望着谢风玉,全身有些紧绷,好像一只戒备中的小猫。谢风玉便笑:“别紧张。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过就是……你跟着我,好好学习罢了。”
沈柔一愣:“就这样?”
谢风玉:“是啊,就这样。沈尚书要我为你补习,你若不配合,我怎么和长辈交差。”
沈柔长长地唔了一声,还是觉得不太对,看向谢风玉,谢风玉却只是淡定自若:“怎么,觉得这个要求太难,还是太简单?简单的话,我也可以换个难的,比如——”
“不必了。”沈柔果断打断了他,“我觉得这个就挺好的。”
谢风玉便也不再说下去了,脸上带着笑,走了几步,却又忽然问:“沈柔,其实今天见了柳梦,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沈柔重新把树叶叼在嘴里玩,漫不经心抬眼看他,一双眼睛光芒流转,宛如琉璃。
谢风玉便道:“我想问,如果你是柳梦,你会怎么做。如果我是何梅子,我又会怎么做。”
“你会坚持吗?我会坚持吗?哪怕赔上一辈子?”
他若有所思地说着,停下脚步望向沈柔,而沈柔目光微微一顿,而后耷拉下眼皮,含混道:“哪里有如果。”说着便想把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谢风玉却执着道:“假如有如果呢?假如有如果,我会像何梅子一样宁愿看着你在高墙下受苦,也坚持不放手;而你,沈柔,你会为了我,这么坚持吗?”
会吗,会执着至此吗,会互相信任交付一切吗?
谢风玉想着,凝视着沈柔,而沈柔亦看了他一会儿,半晌才哼了一声:“根本不会有这个如果。我又不是柳梦那等弱女子,只要我想出去,谁能囚住我?天王老子都不可能。”
谢风玉一下子便笑起来:“所以你的意思,你会不计一切代价逃出来,和我一起离开?”
“当然。”沈柔下意识道,说完却觉得不对,“等等,为什么是和你离开?我要走也是和唐渡一起走!”
谢风玉见她反应过来了,却还是面不改色:“可我刚刚问的是我和你。你方才思索的时候,不也是想的我和你?你根本没想到唐渡。”
沈柔终于回过味来了,发现这个假设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我不跟你说了!”
她一挥手转头走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谢风玉追上去,只笑:“为什么不和我说?是怕说出自己真心话?”
沈柔:“少嘚瑟了,怎么会。”
谢风玉:“怎么不会?你方才明明就是——”
“我明明就是在想唐渡!”沈柔打断,“唐渡呢?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谢风玉:“这恐怕不行。除了我没人能进柳家宗祠。再说了,他这会儿和柳若打得火热呢。柳若说喜欢他,非要把他留下来,而唐渡……在跟她愉快地玩耍。”
沈柔想也不想:“这怎么可能。就算天塌了地陷了柳若也不会头脑发昏看上谁的,你以为她是柳梦?柳若心里从来都只有打架打架和打架。何况唐渡还骗过她,此仇不可不报。”
谢风玉煞有介事地说:“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沈柔:“凉拌!反正不可能。更不可能的是唐渡和她愉快玩耍。我猜根本不是什么玩耍,八成是柳若要整唐渡被唐渡反击,两个人打起来了。”
谢风玉闻言笑了,心想猜的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