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容几乎丧失意识,一动都动弹不了,但隐约感觉劲风逼近,他拼着最后的力气,试图蜷起半身,可手脚没有半分支撑,酸软的动弹不得。
对不起木黑黑,我还是???保护不了你。
他紧闭双眼,等待肠穿肚烂的结局。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如期降临,他听到“啊”一声惨呼,那只飞脚并没有碰触肚子,反而有个重物砸上地板,那东西发出凄惨哭叫和哀鸣,朦胧中似乎还有求饶声,伴随拳头落rou、血rou横飞的闷响,回荡在窄小的屋子里。
大宝被吓得两股颤颤,尿ye似小溪哗哗涌出,浸shi一小块地板。
飞溅的血腾到程容脸上,浓烈腥气令人作呕,程容猛然掐紧手臂,让自己撑开眼皮,睁眼往旁边看。
周柏半蹲在地,抓住吴权的衣领,一拳捶上他右半张脸。
程容不敢再看,努力往旁边挪动。
那张脸快看不出人样了,肿的像个猪头,几颗带血的牙在地上滚,乌溜溜划出数条血线。
周柏咬紧牙关,嘴唇抿成一线,唇珠绽红近乎崩裂。他像个从地狱爬出、遍身染血的修罗,不顾理法与道德,只想发泄浓重仇恨。
“你打了程容???几下?”
明明已经被砸的眼睛都看不见人,鼻子被挤进两颊之间,喊叫要用气音发声,吴权仍被这强势威压镇住,他涕泗横流汗泪交织,半句谎话都不敢冒:“两下、两下、只有两下,根本就没用力!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有老婆儿子,我老婆就在隔壁,我儿子,对,我儿子就在旁边,你看看他,他都吓尿裤子了,你看看他呀!”
吴权的话如一声惊雷,将程容从昏睡中震醒,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向那边蹭了两步,把吓到目瞪口呆、满身尿味的大宝搂过,将他的深埋入怀:“别怕,没事啊别怕,这个叔叔???这个叔叔就是生气了,不会杀掉你爸爸。”
“谁告诉你的?”,周柏勾起唇角,冷然一笑,狠狠飞起一拳,打飞吴权门牙,“谁告诉你,我不会杀了他?我会一颗颗敲碎他的牙,让他流干全身的血,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吴权两眼一翻,双腿绷直,浓重的尿sao混着酒气,在腿间蔓延开来。
周柏缩鼻嫌弃松手,迈过他的身体,来到程容面前。
他抓住程容小臂,把那个埋在程容怀里的孩子,一把拽了出来。
大宝前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他羞惭的不愿抬头,裤子shi哒哒冰凉凉,裆下漏风,似乎连小鸟都低人一等,不敢抬头挺胸。他并拢夹住双腿,感到和眼前这个男人相比,他是多么弱小无能,甚至???不敢拦住父亲。
他男子汉的尊严被打碎了,破碎成渣被碾压在地,怎样也拼不起来。
“周柏,柏柏,木白白,大宝还是个孩子???”
程容伸手去抓大宝,被周柏掠住小臂,回腕重新放上肚皮。
“程容,松手”,周柏冷淡开口,嗓音轻柔,却不容置疑,“先管好你自己。”
木白白怎么了???
生气了吗???
有哪里不一样了。
程容被迫抱着满怀的shi纸巾,擦净脸上被溅上的血。
“你的名字是大宝?”,周柏半跪在地,抽出一张shi纸巾,覆上大宝的脸,“你是个小男子汉了,擦干眼泪,站直身体。”
大宝没用shi巾,而是举起袖子擦脸,一张脸被擦的斑驳一片,汗水泪水混成一团,黏的没法睁眼。
但不知为何,他没法不听面前这个男人的话,这个男人的气场有种莫名的威压,仿佛无论他张口说出什么,自己都要乖乖听从。
“现在,你把我的话听好,仔细刻进脑子里去”,周柏嗓音严肃,没有丝毫调笑的意思,“拿着我给你的这柄小刀,去旁边的屋子,把捆住你母亲的绳子割开。然后用你母亲的手机,给纸条上的这个叔叔打电话,说是周柏的要求,让他马上过来处理,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
大宝挺直腰背站着,虚软的身躯似乎腾出力量,能支撑他迈出步子,依眼前这人的要求,完成他吩咐的一切。
“重复一遍。”
“解开妈妈的绳子,给纸条上的叔叔打电话。”
“乖,去吧。”
周柏起身,在大宝背后拍了一掌,这一掌像将军给小兵鼓舞士气,大宝被拍的气势十足,一溜烟跑进母亲的小屋。
程容擦干净满脸的血,悄无声息向后挪挪,悄悄挨上墙壁。
他挺过最初的震惊,后知后觉的恐慌弥漫上来,迅速覆盖全身。
他闻到满室的火药味,硫磺味从周柏身上爆发出来,只需一个火星,就能把他炸向太空。
跑到现在???躲到现在???还是躲不过躲不了,他又把自己作成这样???木白白肯定会扒掉他一层皮。
“白白、嘿、木白白,那个,我挺好的,你别靠近了好不好,我真没事嗨,这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