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硬杠,应以怀柔为主,先求木白白把他抱走。
“我、不该偷偷跑走???”
他作出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嚎啕大哭的样子,然而因为并非真情实感,也没有言情女主的美貌,所以干打雷不下雨,嘶嚎了不知多久,也没憋出半点眼泪,更没哄动周柏的眉毛。
周柏远远站着,并不靠近,凉凉飞出把刀子:“演技太差,我给你滴瓶眼药水吧。”
“不用、不用”,程容险些咬了舌头,眼珠在眼眶里四处逡巡,找不到落脚之地,“还有,还有就是,当初不该逼你和我打-炮,引出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嗯,然后呢?”
听到这里,周柏久违的怒火逐渐燃起,太阳xue有条青筋颤动不休,全靠坚强的意志,才把它压回皮肤。
“然后、然后,应该就没什么了???”
程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反思自己承认错误的,如果再追溯回去,只能说当时不该和周柏在一起,引出后续这么多事,周柏当时喜欢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他现在决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力求当一个好人、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他要放开手任周柏飞,不再纠缠对方,让周柏想找谁就找谁,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X的,放他丫的狗屁。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放手。
如果说有什么让他真心后悔???那就是在周柏最灿烂最热情的年华里,他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没有全身心对待周柏,也没有将自己全部敞开,直面这份感情。
这些错过的感受、错过的记忆,无论现在如何懊恼,都没法弥补一二。
这种混杂愧疚和懊恼的情绪,让程容被重掌擂过的脸颊,渐渐滚烫发麻。
他恍惚轻笑两声,膨胀的肚皮底部紧跟着发涨,木黑黑似乎也感知到他情绪的波动,它不再在肚皮里乖乖躺着,而是使出吃nai的劲翻江倒海,程容被顶的胸口发酸,掐住脖子干呕几声,喉咙被卡的生疼,依旧什么都咳不出来。
身体突然一轻,他被周柏打横抱起,一辆房车恰好停在面前,周柏紧抱着他攀上后座,放他在医疗床上,把他的眼睛挡住,不让他挪动眼球。
“容容别怕,我一直在呢。”
他听到周柏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柔软,好像回到最初的时候,他问自己喜不喜欢吃四喜丸子。
你终于???又叫我容容了啊。
喜欢啊。
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程容觉得眼皮发沉,肚皮紧绷发酸,怪异的疼痛从腹底炸起,一波波向上涌来,它们像张牙舞爪的恶魔,扯住自己的神经,在上面奋力敲击。
他努力睁大双眼,从周柏掌心的缝隙中,看到那张熟悉的万分焦急的面容,他不想闭眼,他想把这种久违的,为他焦虑担忧的神情,深深刻进脑海。
层层冷汗在周柏掌心淤积,覆上他的眼睫,让他眼眶酸痛,几乎支撑不起眼皮。
我不怕啊。
程容有心开口,却提不起说话的力气。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害怕。
在天旋地转的迷幻里,他向下滑过眼球,看到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拼命在他床下擦拭。
擦拭的速度,似乎敌不过血流蜂拥的速度。
接连不断的血珠淌落在地,像肆意绽开的曼陀罗花,汲取他残存的生机。
……
“周先生,我们即将实施胚胎剥离手术,请您在知情书上签字。”
“……好。”
第五十章
“周先生,我们即将实施胚胎剥离手术,请您在知情书上签字。”
“……好。”
伴随圆珠笔在纸面上的滑动声,程容在陷入黑暗前,隐约听到周柏的声音。
语调铿锵斩钉截铁,不带丝毫迟疑。
胡说八道什么。
周柏你这家伙,别随便替别人决定啊。
你有什么权力,决定别人的人生。
这可不是能随手抛掉的胚胎,这是木黑黑啊。
它有我们两个人的血脉,是个活生生的,会撒娇会吵闹的小可爱啊。
是个陪他程容摸爬滚打,在夹缝里求生存,一直努力支撑到现在的小可爱啊。
我知道你太累了,长途跋涉到现在,实在走不动了。
但你……相信我好不好,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在我颓废的时候,你经常鼓励我,我知道为了来到世间,你付出了多少努力,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程容不断在心里和木黑黑说话,给木黑黑加油打气,求它多陪陪自己。幸运的是他还没打麻醉,也还没被绑在医疗床上,这给了他足够的勇气,让他在即将被推进手术室前,使出吃nai的力气,一把抓住周柏的手,指缝要抠进嫩rou里去。
周柏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