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有两具尸体,在西南角,下这么大的雨,你们就别上去搬尸体了。一念,等会儿上了岸后,你们先去六扇门一趟,把这件事告诉六扇门,让六扇门的人连夜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岸上。”
他想,花涴一定不愿她师兄的尸体在雨中浸泡太久。
一念和霍嘉同时回应他,“好。”
冷不丁想起一件事,越千城思忖片刻,又道:“对了,你们注意叮嘱老门主,让他对外说岛上有三具尸体,再叮嘱他装得像点儿,别被有心之人瞧出端倪。”
小白本想问越千城为何要这样说,想到越千城做事从来都有他的打算,便没问。
急点溅池心,微烟昏水面,夜深了,这场雨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估摸着,起码要下到明天早上。
越千城本打算把花涴带回霍嘉的祖屋,毕竟她当下的模样着实狼狈,若是这样回花府,花涴的爹娘定要担心,花溪那小子也要趁机说什么话。
他们会怪他没照顾好花涴。
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花涴也许需要家人的安慰,他不能因为怕被花涴的父母苛责,而把她带回霍嘉的祖屋。
花涴的家人若要责骂他,便骂吧,他又不会掉二两rou。
船靠了岸,越千城把花涴抱进霍嘉他们赶来的马车中,先送花涴回花府。
到了花府门前,越千城咬紧牙关,抱起花涴,冒雨跳下马车,他不忘叮嘱霍嘉他们:“你们赶紧去六扇门报信,记得我交代的话。”怕六扇门的人不认得他们,不给他们进去,越千城取下花涴腰间的玉佩,扔给白羽生,“拿着花涴的玉佩!”
白羽生飞身接过玉佩,跳上马车,郑重答应道:“好的,你放心!快带花姐姐进去吧!”
蹚过聚集在地的雨水,越千城抱着花涴,一路冲进花府里面。
按理说往日这个时辰,花夫人和花老爷早已入睡,但今儿个气候不好,花夫人腿上旧疾发作,疼得睡不着觉,花老爷披着衣裳,满府找止疼的膏药。
守夜的下人瞧见水淋淋的越千城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附近的水鬼爬上岸了,待看清越千城怀里抱着的是他们府上的大小姐,守夜的下人惊呼出声,“哎哟我的天,小姐怎么了!”
花老爷和花夫人闻声忙跑出来,见到被大雨浇透的花涴和越千城,皆惊了一惊,“这是怎么了?”
越千城累得手臂发抖,他言简意赅道:“花涴的师兄没死,他加入崇月阁了,刚刚,花涴亲手杀死了他。”
花夫人转瞬听懂了他的意思。
她明白师兄在花涴心中的意义,顾不得腿疼,她忙吩咐值夜的下人烧水、备干衣物、干毛巾,又让小厨房烧些姜茶,给越千城和花涴洗完热水澡以后喝。
花夫人也明白越千城在花涴心中的意义,她没放他离去,让府中下人收拾了一间厢房,留越千城住下。
她知道,女大不由娘,有时候她说再多话,远不如心仪之人陪在身边的作用大。
糟乱不安的一夜过去,隔日,暴雨停歇,气爽风柔,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大师兄的死对花涴是种深重打击,尤其,还是她亲眼目睹大师兄死去的,杀死他的那把剑由她握着,花涴遭受的打击更大。
那夜淋了雨,加之情绪波动大,向来自诩身强体壮的花涴病倒了,先是发烧,再是咳嗽不止,小脸整日苍白着。
她萎靡不振多日,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连药也不想喝。花夫人怕她这样下去会拖坏身子,她不忍动手,遂逼着越千城给花涴喂药。
越千城使了许多法子,倒也让花涴喝进去些。
花涴开始变得不爱说话,常常握着大师兄死前留给她的最后一枚剑穗,一坐便是半天。
越千城静静陪在她身边,没有劝她,也没有打扰她。他知道的,她喜欢的姑娘有极强大的自愈能力,他需要做的,仅是安静陪在她身边,在她坐累时,无声递给她一只垫腰的小枕头。
小白他们时常来看望花涴,他和霍嘉也就罢了,闲人两个,空闲时间多多,不来看花涴也没事做。顾一念却是抽空来的,心意难得。
三年一度的会考即将开始,顾一念重整旗鼓,苦读诗书,准备这次好生发挥,希望能考个好名次。
每每来花府,他都带着自己煲的汤,花夫人同他道,花府有厨房,无需他大老远的带汤过来,太麻烦了。
顾一念老实笑笑,道煲汤的材料都是他Jing心挑选的,肯定比府上厨子们做得好,他也不怕麻烦。
花夫人感念他的心意,得知顾一念在准备会考后,她和花涴的父亲说了说,让他帮帮忙。
花涴的父亲找了个大学究,让大学究指点一下顾一念。常言说良师出高徒,顾一念这些年全靠自己苦学深悟,如今得良师指点,他进步特别快。
再来看花涴时,顾一念眼底下常常挂着黑眼圈,看来当真十分用功。
其间六扇门门主程晟来探望花涴,并顺便向越千城了解情况。越千城没有心思陪他们一起调查,遂把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