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几乎是在瞬间理解了诺顿的意思,原本因为难受到呕吐而变得昏昏沉沉的大脑瞬间吓得清醒,还没等羞恼的情绪涌上来,她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发愣的罗比。
她已经不想面对现实了,说实话。
但是诺顿不知道,一看罗敷缩进被子里,更着急了,急忙拍了拍她,你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真的会负责的!罗敷?罗敷?!你还醒着吗?
罗比直接从后面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得不得不直起腰,诺顿一回头瞳孔地震,罗比曾经对他说的话历历在目,说实话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三一样,怎么想怎么觉得心虚。
他刚想说你听我解释,可是看了看床上的罗敷,他又在想是不是说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比较合适。
罗比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很想口吐粗鄙之语,最后还是忍住了,他面无表情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日历,姐姐上个月月初来的大姨妈,不会怀孕的,你放心吧。
诺顿眨了眨眼,虽然很想问什么是大姨妈,为什么来了就不会怀孕,但看着罗比冷凝的表情他还是聪明地闭上了嘴,从容地离开现场已经不太可能了,他苦恼地蹲在床边,努力想要挽回一下局面,可是在被他无意间戴了绿帽的少年好像并不打算听他解释,只是抓着他往外拖,姐姐要休息啦,有事明天说!
呃,那个,有事!他突然扒住门框,罗敷真得去看医生,刚刚都吐了。
最后还是范无咎被惊动,叫了辆车想去附近的诊所看医生,快十点多已经很晚了,一连去了好几个诊所都是关门,直到最后去了更远的医院才看到医生,医生是个笑眯眯的阿姨,见罗敷被奈布背进来,她急忙让罗敷坐下,后面还跟着紧紧地皱着眉的范无咎和满脸忧虑的罗比,深夜时分一女三男造访医院,女孩子还捂着肚子脸色苍白,说实话很难不让人想歪,不过好歹这里是肠胃科不是妇科,还好。
医生简单看了看,下了诊断说这是急性肠胃炎,给罗敷找个地方坐下输液,旁边三个瓶子,怎么看都是半夜回不了基地的节奏。
罗敷在座位上靠着罗比,把脸埋在他肩膀上,难受得不得了。
姐姐很难受吗?罗比转头小声问。
还好。
难受的话靠着我睡会吧。罗比说着,把她拉下来枕在他的腿上,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好,捂住她的眼睛,姐姐睡吧,好了会叫你的。
嗯。
几分钟之后范无咎和奈布一个拿着药一个拿着缴费单走过来,就看到罗比坐在那里低头看着膝盖上埋头睡着的女孩,他表情有些不对劲,似乎是生气,或者别的。
奈布上前揉揉他的头,低声对他说,没事,就是水土不服,回去多吃点好的养养身体就好了。
他好像才回过神一样,无声点头。
三瓶水看着不多,还是输了快三个小时,等到要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得亏是几个大男人,又挺能打,不太怕危险,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没打算叫醒罗敷,准备把她背回去,虽然罗比努力自告奋勇,但是跟罗敷比起来都矮了点的小孩被毫不留情地踢出了出力的队伍。
奈布在罗比的帮助下背起沉睡的罗敷,范无咎拎着药就往外走。
路上很安静,只能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大概是因为还未入夏,深夜时分微风吹起来,竟然有了些许凉意,他作为热源正源源不断地为背后输送热量,罗敷睡梦中不自觉紧了紧勒着他脖子的手臂,好像是觉得有点冷。
大概是头枕在他肩膀上的缘故,她凑的很近,奈布都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轻缓平和,和她平时为人一样。奈布有点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为了防止她半路掉下去,她的胳膊还被环在了奈布脖子上,现在她整个人都是贴着他的,女孩子专属的柔软甜蜜环绕周身,和来时都不一样,他总觉得很别扭,不知该怎么形容那种内心的悸动。
虽然他也不是不明白他对罗敷的好感是否足以支撑起喜欢这个词,但是如果直接对认识了不到两个月的人告白,会不会显得很轻浮。
况且以后他们一定程度上会暴露在公众视野下,如果谈恋爱的话,对罗敷大概也会有影响的吧。
怎么想都觉得好难。
电竞上的性别歧视积重难返,尽管是初具雏形,可以罗敷的实力,奈布对她会在比赛上大放光彩这件事毫不怀疑,那个时候的话,罗敷会是万众瞩目。
以后再说吧,他忧虑地想。
回去的时候留下的几个人正在直播,听到门口有动静立刻跑了过来,正想问问罗敷怎么样了,就看到趴在自家队长肩膀上的罗敷睡得很熟。
大家不约而同地噤了声,只有伊索凑近了摸出手机想拍照,被罗比鼓着脸气呼呼地挡住了摄像头,伊索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略微不满地收起了手机。
这两个小屁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都是被人当成弟弟宠着,住在一起之后氛围怪怪的,虽然也不是说不和,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