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是那么爱哭?顾白坐到苏锦瑟身边,擦掉她的眼泪,语气中有些无奈。
还和从前一样。
那些时光带来的疏远被他这个动作填满。
苏锦瑟胡乱的擦了擦脸,笑着说:太久没见,太激动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国不久,都还没来得及回去看看。顾白收回手,带着温柔笑意。
苏锦瑟看着眼前人戴着眼镜,一身简单的职业装扮,才想起来问:你是心理医生?
嗯。顾白点头。陪朋友来?
嗯。苏锦瑟手无意识的捏紧,这才记起自己还在和李果聊天,急忙点开手机,转移着话题。我还没有你的电话。
记忆里的人重新出现在眼前,总给她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让她觉得此情此景,和他离开的那几年里的发生的那些她与顾白之间的对话一样,都是她的臆想,她不敢说的太多。
顾白笑着接过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眼神落在苏锦瑟微垂的眼眸上,递还给她,说:以后,就不会再找不到了。
苏锦瑟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笑着点头。
好像,又和以前不一样。
在顾白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依旧是苏锦瑟的精神支柱,每次遇到什么难事她都会下意识的想如果是顾白在他会怎么做,这个人的幻像在真人离开后陪伴着她成长,直到进入大学。
之后她想起顾白的频率越来越少,也许是因为她终于长大,也可能是因为她遇见了别的人。
苏锦瑟突然有些不知如何继续对话。
还好,沈墨出来了。
咨询室的门打开,沈墨看到坐在一起的顾白和苏锦瑟微微一愣,随即看着苏锦瑟,说:好了。
嗯。苏锦瑟立马站起身来,和在沈墨身后的陈医生询问下次的时间。
顾白仔细观察着站在苏锦瑟身侧,眼神一直留在她身上的沈墨,在看清他眼尾的那颗泪痣时微笑起身,伸出手,说:你好,我是小兔的朋友,顾白。
沈墨扫了一眼他的手,微微点头,说:你好,沈墨。
顾白并不介意他的冷漠,面色如常的收回手。
苏锦瑟回身时就看见这一幕,急忙解释道:大白,沈墨只是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
嗯,我知道。顾白笑着伸手摸摸她的头,说:你们怎么回去?
苏锦瑟不自觉的眯了眯眼。有人来接我们。
那我送你们出去。顾白将两人送到门口。等到苏锦瑟坐上李果的车,俯下身隔着车窗同苏锦瑟说:小兔,到家给我发消息。
好。
车子开出去老远,李果终于忍不住,苏锦瑟!!!他是谁?
你认真开车。苏锦瑟默默的系好安全带,顺便提醒沈墨,这才满足李果的好奇心。从前的朋友,后来出国读书了,今天偶然碰见的。
两人通过后视镜交换了一个眼神,把这个话题押后。
今天感觉怎么样?苏锦瑟柔声问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沈墨。
对方闻言偏头看过来,如墨的眼睛里藏着苏锦瑟看不懂的情绪,她征住,半晌才等来沈墨淡漠的声音,不知道。
苏锦瑟觉得他或许是和心理医生聊到了不愉快的回忆,心情不好,便将话题停住,车内瞬间安静下去,只剩下音箱还在敬业的唱着。
随后赵亦然的电话打断了苏锦瑟今日原定的计划,她听着电话那边赵亦然那句贺思年来了。就觉得自己仿佛能听见太阳穴之下血液泊泊流动声,开始后悔出门前没有看黄历。
已经发生过的所有情绪堆积,配合着即将发生的事,让苏锦瑟脑仁都是疼的,只能让李果带沈墨去公司处理之后的事,自己匆忙赶回家。
刚出电梯就看到家门大开,里面一片狼藉,如果不是提前知晓怕是即刻就要报警。苏锦瑟深呼吸着控制自己的情绪,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时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姐姐。赵亦然见她回来立马起身,说话时扯到了脸颊的伤口嘶了一声,斜了一眼一旁脸色铁青的贺思年,不耐的说:是他先动的手。
苏锦瑟闭了闭眼,扶起倒在玄关前的椅子说:你先进去。
赵亦然看了看两人,扯了扯嘴角,不情不愿的回了房间。
苏锦瑟从餐厅柜橱里取了药箱,想到昨天自己才刚从医院领了药回来,今天这个家里就添了三个伤员,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flag。她无奈的摇摇头,取了毛巾包好冰块,带着药箱坐到贺思年身边,看着他嘴角的淤青和下巴上残留的血迹,无奈的说:你脸伤成这样,接下去的路演怎么办?
他是谁?贺思年声音异常低沉,配上他刀刻斧凿般凌厉的五官,像是一把出鞘的剑,透着摄人的寒光。
他叫赵亦然,我们一起看过他的选秀节目的,你不记得了吗?苏锦瑟语气放缓,拿起裹着冰块的毛巾靠上贺思年的脸,却被他一把抓住,那双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苏锦瑟,手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