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小了穿不下,董宜被董然拖着去买衣服,她不乐意。
不去也行,你看看你穿的什么玩意,好像一件衣服改小了,让别人看了以为我亏待你,不如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干脆呀什么也别穿了,我让卫阿姨今天不要来了,以后啊,也都别来了。
好啊,随便你,我不穿了,不穿了怎么样。先是裤子再是上衣,董宜一件件脱了,最后剩下内衣内裤,手指头往下拨,抬头看,董然看着她,眼角泛着层笑意。
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她又不脱了,一件件捡起散落的衣服如同捡起碎了一地的自尊,小心翼翼,按着胸又护着腿。走出两步,想起自己裤腰带也不是没脱过,怎么还要竖牌坊,自己讨不自在。
接下来她挺胸抬头把衣服穿上,比谁都光明磊落。
下到二楼,董宜路过那张巨大的结婚照,它大的在她眼里生了根,刺的眼睛痛。
母亲,我美丽的母亲,你能看到这一切吗,为什么你过早去世,是我害死了你吗,所以我天生有罪欠一条命才要承受这一切?
我继承了你的名字难道还要继承你的义务,在你的alpha身下呻吟。
董宜甚至有一点恨生下她的Omega母亲,她把她抛下,却不曾养育她,董宜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她还在世,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董然已经下到一楼,回头看,目光迢迢远远,高过她数级阶梯,董宜却连直视她也不敢。
我长的像她吗?
有一点。
很多次,困于无解的境地,董宜只能将董然的罪行合理化来安慰自己,是不是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女儿,董然太喜欢那个人了所以一腔深情用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这个人一无是处,好在也一往情深。
这样的想法其实是极其危险的。
去购物中心买衣服,楼上楼下走了一轮,都出汗了,董然还不愿意离开,手里大包小包怎么还没买够,董宜早就不耐烦,拉出一步两步距离,就不愿意和她并肩走,旁边路过一个母亲用牵引绳牵着孩子防走失,让董然看见:你难道想我也那样牵着你吗?过来。
没有一条有形的牵引绳,可是无形的绳早在她襁褓之中就打了个死结,那是董然一定宁愿称之为红线的东西,而对她而言,这不过是提线木偶身上的那根引线。
正常的亲子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呢?到底该怎么相处呢?
她记得江来总是会一脸开心的提到她的Omega母亲,江来说她知性优雅,做饭也好吃,而自己就连多吃了两筷子,董然都要给她眼色看。那个系着牵引绳的孩子不愿意再走,她的妈妈就弯腰把她抱起来,记忆之中,董然也曾经这样抱过她,甚至也牵过她的手,过于亲密了无分寸,温暖的怀抱,略低的体温,她以为她不是坏人,最后她爬上了她的床。
人灵魂的色彩为什么这么复杂?
董宜有些失神走到董然身边,看见一个店,男人在外面几张桌子上低头看手机,里面都是些女人。
那是个内衣专卖店。
想起勒得越来越紧的胸前,好像是该换换了。
她挑了几件花色素雅的,往换衣间去,尺寸大小合适,挺好。透过门下的缝隙,她看见外面站住了一双脚,那双鞋子尺寸是她熟悉的。
门才开,她马上又被推进去,董然后脚跟了进来,反锁的动作行云流水,董宜把还没彻底放下来的衣摆赶紧拉了下来。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吧,这里人多着呢,结果董然也拿了件内衣,说隔壁几个试衣间有人,有人不知道等啊,而且她都要出去还给人一把推进来,等半天没等到董然换衣服,她试着绕过董然去拿门锁。
董然往后一转,正和董宜面对面,差点鼻子贴了鼻子,董宜一步步往后退,碰到墙壁。
不料董然要去拿她换下搁墙壁钩子上的内衣,解开了自己裤子,坐在长凳上,好像观众,董宜暴露在舞台上,扭过头不想看,瞥一眼那个东西都觉得眼瞎。
看着我,看着我。早说了董然没她硬不起来,但她凭什么要看呢。
我让你看着我。
董宜警惕起来,察觉室内alpha的威压突然排山倒海压过来,不过没关系,她从兜里拿出个气味阻隔剂,照着两个人身上就是一顿乱喷。
剩下满世界的柠檬气味。
我没想到你还带了阻隔剂,那等一下我操你的时候外面就闻不到味道了。
这是挖坑把自己埋了,董宜的小聪明反陷糊涂,董宜悚然,当下想夺门而出,董然安然的坐在长椅上早堵住了门口。
现在,看着我。
就像是当时坐在车里的处境,她可以为董然口交,也可以用手帮她弄,就是为了安抚董然的暴行,不让董然插入她,那么现在看着她又算什么大不了,她要不这样,感觉董然下一秒就能把她扑了。
她也憋了口气,不想看起来太窝囊,两只眼睛张得像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