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啊,對對對不起!」小窕摀住嘴,驚慌地往後退了幾步,「沒沒沒敲門」
誰還有心思管有沒有敲門,廓洛側過身,試圖以自然的方式遮掩住重要部位。
少年神色平靜。臉頰像火烤似的燙,心中卻還是抱持著一絲僥倖。
「妳有看到我在做什麼嗎?」不要看到不要看到求求妳說妳沒看到他在內心誠心誠意地向神明祈禱。
姚小窕眨了眨眼睛,很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哎呀,門、門門好像壞了耶。」
試圖轉移話題的口吻,聽得出,她盡力了。
徐廓洛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磁磚牆上。
「妳怎麼會來這裡?」
「我我我是來拿換洗的衣服給你的。」跟要回毛衣但小窕話還沒說完就閉上嘴。
都這時候,還提什麼毛衣就實在太過分了!人家好好地在洗澡,她這樣冒失地跑進來她眼珠骨碌地轉,絞盡腦汁,努力要說點話來安慰他,「呃,沒事的啦!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男的下下下欸你你你怎麼哭了?」
小窕慌了手腳,「別別別哭啊,是有哪裡痛嗎?」
少年眼睫毛顫了顫,一道暖意順著臉頰滲了下來。
她的視線挪下,落在被他護住的下半身,「那裡?」破皮了嗎?看他剛才洗得好用力啊。
徐廓洛從來沒覺得那麼羞恥過。她為什麼又要出現在他面前?看盡他的窘態與醜陋後,她現在一定一點也不喜歡他了。
「我不是讓妳不要再靠近我了嗎?妳為什麼又要過來」
他的視野,已經模糊成結塊的光團,就連面前的姚小窕,在他眼裡,也已經溶成了頎長的人影。
「沒沒沒有啊。」小窕委屈兮兮地抬起頭,「我是,聽見你叫我的才」
女孩一觸及少年的臉龐,頓時愣住了。
他的臉更紅了。日光燈下更襯得他肌膚透明的白,而在那一片幾乎模糊掉一切的白,此刻卻又鼓噪著翻覆的紅,在肌膚底下血液沿著微血管一顫一顫地流竄開。
白裡透紅,童話故事裡拿來形容白雪公主的辭彙,用於徐廓洛身上卻現實的吻合。姚小窕腦裡想得全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而且他哭起來的樣子,怎麼說呢
「總總總之!」小窕節節後退,雙手擋在她跟少年之間,「我只是要把把把衣服拿給你,我先回回回去了唔,」她一腳踩在一灘水漬上,腳底打滑,整個人重心不穩,往後栽去。
要要要後腦勺著地摔死了!廓洛趕忙伸手抓住她的手,將她扯向自己。小窕整個人摔進少年懷裡,兩個人靠得好近,連氣息和胸膛的起伏都交錯在一起。
他一手摟著她,一手撐在隔間單薄的牆面,勉強穩住腳步,這才鬆了一口氣,「好險」
「那個」小窕的聲音小得像蚊字叫一樣。「你你你的手,能不能不要放在我大腿中間?」
「」他好想死,走出這後就去認真想要怎麼死好了,他這輩子沒臉見人了,可此刻緊緊貼在他胸口的軟綿,卻又令他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陣悸動,「那不是。」
「欸?」
她不安地試圖挪動。短裙的縐摺刮過他的下腹,她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他卻一點也不覺得沉,不,不對,反而覺得輕飄飄的。
原來女孩子抱起來的觸感是這樣的軟,軟得不可思議,他現在不只呼吸困難,連思考能力都降到最低,他不曉得該怎麼形容,只覺得她抱起來好舒服,冰涼的溫度,透著制服也能感受到。廓洛幾乎要無法呼吸了。
「好難受。」他那逐漸退化為爬蟲類的腦,就這樣誠實地把感受給說出了口。
「什麼?」她焦急地踮起腳,「撞到了嗎?你一直不穿衣服,會會會著涼的」
姚小窕始終搞不清楚狀況,而且很囉嗦。明明跟他一點也不熟,碎念得卻比他奶奶還多,不是中暑就是著涼,也許她等等就會關心他有沒有吃飽了。雖然他全沒認真聽進去,心裡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溫暖。
或許這才是正常的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吧?這樣讓人迷戀的溫度廓洛迷迷糊糊地想著,如果他和她的相遇能更正常一點就好了。不是他被變態纏上的時候,更不是他對她發情的時候。
「小窕。」
少年的氣音,像電流般竄過她耳後的肌膚,直達尖稍,姚小窕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他的手撫過她滑順的頭髮,從這個角度,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的髮旋。順著穿梭於髮絲間的指尖,隱約才能看見頭皮上蠟白的肌膚,還有,甜蜜的髮香。
廓洛輕輕將唇按在她的頭髮上,「妳一定討厭我了吧?」
「為什麼?」她沒有結巴,「我為什麼要討厭你咧?」
「因為我是變態。」
小窕緩緩地搖著頭,「那這樣的話,我我我也是變態。」她沒有坦承地告訴他,剛才看他哭的時候,她腦中竟跑過了要繼續弄哭他的念頭。
「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