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Meimei的家,我又只剩下孤身一人。我有點累了,開始想家,便找了個開鎖佬破門。雖然不過隔了兩天,可到家中,感覺有點不一樣。我攤倒在床上,想好好睡上一覺,可心裡始終不能平靜。
我看著房中米白色的天花,兩天前我的心裡還只有Khloe,可今天我掛念的竟是Meimei。我和Meimei認識也不過三天,跟Khloe一起卻有足足兩年多的光陰。有時我會想,世間的所有都不牢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更是脆弱得很,好像甚麼都沒有保證。昨日的摯愛,今天卻已仿如陌路人,努力去想,卻發現記憶都開始有點模糊了。
有人恨不得記性壞點,好忘卻世間一切憂愁,可我寧願把所有往事記住,不遺半點細節,至少在閒來無事,夜深寂寞之時,也叫做有點慰藉。來來往往,散散聚聚,匆匆的不留下半點憑據,唯有記憶似在提醒,跟我訴說一切確實有發生過。
我掛念Khloe,也掛念Meimei,可今天要我二擇其一,我好像已經有點選不來。我點起床頭燈,看著Khloe留下的鎖匙,那晚的畫面又在心頭掠過一遍。可我始終想不通,到底這鑰匙是甚麼來頭?
這鑰匙毫無疑問是Khloe遺下的,我本以為是Meimei家大門的鎖匙,可昨夜才插進門鎖一半,鑰匙便已卡住了,花了不少功夫才拔得出來,顯然不會是屬於Meimei家的大門。那到底又會是誰的呢?
我拿起鑰匙,反反覆覆的看了幾回,始終看不出半點端倪。這不會是Khloe家的,我記得Khloe的鑰匙是圓頭的,而且匙身也比較長。眼前這卻是扁扁的方形,半點也不相像。再說,若Khloe遺下家中的鑰匙,又如何回得了家?
想到Khloe,我不禁心裡一酸,又憶起與她的往事。記得那時我們無時無刻也混在一起,有次Khloe在夜晚乘她的父母與哥哥睡著了,便大著膽子邀我到她的家中,那個夜晚很短,時間過得很快,但我始終不會忘記。那是我們第一次孤男寡女同聚一室,偏生我們都是年輕男女,血氣方剛,乾柴烈火,好奇心起,自然打得火熱。
自此我不時也會乘夜偷偷的竄進Khloe的家,與她徹夜纏綿,風流一夜。我當然快活得不可言語,只是樂極大多也會生悲,先不說這是我與Khloe如今分開了的導火線,我就記得有一次,我如常的在半夜溜進Khloe家,原來她哥哥早就發覺不妥,佯裝睡著了,待得我進了Khloe的睡房,他便托詞要找東西,找了個藉口要進來。
Khloe當然死命不讓他進來,他哥哥性子不好,便在房門外大叫大罵起來。Khloe無可奈何,便用棉被把我裹起,微微把打開了半點,當然仍是不許他哥哥進來。那知其實我們早已東窗事發,她把門鎖開了,她哥哥那會放過她?便狠狠拉著Khloe的手,用力把她推倒,硬闖了進來,我們被他捉姦在床,也無話可說。
只是這一吵,難免驚動了Khloe的父母,擾攘了好一回,差點鬧上差館,幸得Khloe死命的坦護著我,才逼得她家人心軟,不作追究。只是這樣一耗,Khloe與家人的關係難免就大不如前,可她也沒有怨斥我,反而把一切都獨個負起,從此絕口不提那夜的事。我心裡感動,又覺對不起她,其實Khloe待我很好,我心裡那會不知?
後來都是Khloe到我家來,不過就是地方淺窄了點,記得初時連窗簾也沒裝上,可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其他又算得甚麼?對,我和Khloe一起曾經有過快樂的日子。好景不常,凡事皆有定數,我和Khloe也逃不過這循環。
我們二人的出身本就懸殊,我在中二輟學,Khloe卻是大學生。我從不認為單看學歷足以判斷一個人,對,我不認為,只是我不認為,Khloe卻不這麼想。
我們在一起的一年以後,她總是埋怨,埋怨我不夠上進,她在大學開始交了一群新朋友,盡是比我優勝的朋友。我在Khloe心目中是地底泥,是個不會上進的廢物,有時我也想不通,她既看不起我,為甚麼仍要跟我在一起?
我從沒有為自己的出身自卑,可面對著Khloe,我變得很小,很小,小得我都再找不到自己,我試過照著Khloe說的話生活,可我實在做不來,我本就不是讀書做學問的料子,她卻要我去進修,不久我便放棄了。她知道我半途而廢,我們又吵了一架,我說我可以做些勞動性高的工作,販賣勞力雖然辛苦了點,可我會比較樂意。
Khloe卻始終不贊同,說一世與泥水打交道,既沒有晉升機會,也沒有未來。有時我會想起那廁紙包頭的名人,我讀書不多,可他的專欄我還是看過不少,我記得他有一篇文章寫甚麼「Come on James」,我覺得他就是在寫我與Khloe的故事。後來我都避免與Khloe談起將來,每次說起也總是迎來一場場的吵架,此後我們每每見面,也就只是單純的做愛,初時完事後,也會談談近況,到後來只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