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迎进祝义几度欲言又止,祝义脱下外裳扔给他,问:有事就说。他深吸口气而后开口:杨化去请小申大人赴福乐楼被拒了两次。还有孟姬姑娘,她午饭也不吃小的去买烤兔肉她都不看一眼,道爷拿着鸡腿哄也哄不进一口。
头一句说到申尔阳的时候祝义一阵心虚,偷偷觑了一眼梅怡晴,后者淡笑摇头跨步进了门廊一个拐弯躲开杨开的视线后便消失不见。
梅怡晴一走杨开眨巴着眼睛连声问着祝义:大人大人!那位贵客是谁?夜里夜里小的瞧见是,是人吗?
别问,吓破你的胆!祝义心里乱成一团,天杀的申尔阳当真不愿见她?都什么时候了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还有孟姬,小狐狸怎么还吃不下饭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她气冲冲的进了院子,只见孟姬趴在小亭的石桌上旁边是满脸堆笑的林少泉,她正手里抓着鸡腿不停地哄着。
孟姬。
听到呼唤孟姬慢悠悠的站起来走到祝义身前然后抱住她,你回来啦。小狐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语气欢快可眉头微微皱着眼角还有些红。
怎么不好好吃饭?祝义仔细想着小狐难过的原因,说道:马嘉言的事你勿需担心,我定会为你寻个公道。
孟姬轻轻点头,祝义猜想她不是因为此事。又说:王驾并未怪罪你。不过这是她的宽宏大量,你切莫再犯错。说到这,孟姬倏地发出兽音,那声音短促可也能听出带着委屈。
不远处的林少泉握紧了鸡腿,任由那油污脏了她的袖口。
祝义多多少少猜到一点,她拥着孟姬往屋里走,咱们不吃臭道士给的东西,我给孟姬弄些好吃的。她看向林少泉,说:王驾也是个心眼不大的,她的确没少说你的不是。这次就算是你俩扯平了,可你要敢有下一次你可别怪我向着她。
话说开了比装作表面安稳要强得多。
林少泉止不住的点头,懊悔让她嗓子酸涩涩的,是我之错,是我之错。她后悔,更后悔伤了纯真小狐的心。
正哄着孟姬吃肉,杨化回来了。大人,我去请了多次小申大人皆是避而不见,只吩咐家丁赐我小座。
梅怡晴不在祝义也不绷着了,又气又急猛地一拍桌案,她到底要干嘛啊!孟姬鼓着腮帮子抬头看她,祝义叹口气揉了揉她的发顶轻言道:孟姬好好吃饭,我再出去一趟。
申府,申尔阳在内室中端坐。屋子里是久病之人才能散发出的酸腐味,她拟好了和离书推给夫人黄慧月。趁我还未被降罪,和离。
黄慧月强撑着病体,先是一阵促喘才开口说:你休想!她看得出申尔阳遇到大麻烦了,她竟不顾胸腔疼痛开怀大笑起来,就算你下地狱我也要亲眼看着!哈哈哈
申尔阳赤红着眼脸色被她气得煞白,炎子这时候跑到门口,禀告说:大人,来了,那人来了。申尔阳闭目调息,缓和些问道:那小厮又来了?
是,不是。是!他家主子,祝大人来了!
申尔阳捂住了脸面发出一声崩溃的低吼,黄慧月边咳边笑如若疯癫。申尔阳突然抬起头对门外吩咐道:请她进来,来此处见我!
炎子称是离去。黄慧月抖着手对着她泼了一盏茶,幸好茶凉了才没烫坏了这人的脸。这是内室!你让别的女人进来?
申尔阳起身不顾一身的茶水拉着黄慧月按在了梳妆台,她抓着黄慧月的头发让她抬头看向铜镜,好啊好啊,你就要如此折磨我那我便成全你。看你这残破的身子能熬得住我一生吗?我恐怕要摘了乌纱沦为阶下囚了,我还在乎你的脸面?我的脸面早就没有了!
黄慧月尖叫着捂住双眼,她最不愿看镜中自己的模样。她本是俏佳人奈何因心死而体衰,一副病容难看极了。
房门被敲响,是规矩的一声短再接连两声。可门外人的语气很急,申尔阳?这声音媚酥酥的,哪怕不出门的黄慧月也多少对祝义有些耳闻,当即就猜到是那人来了。
申尔阳你别让她进来,我才是你的妻!
申尔阳哼笑两声打开了房门,一把拉进祝义而后反手落锁。
祝义扭开被她抓紧的手腕,质问她:你到底要做什么?辟刍的事到底没伤过人我就替你瞒下也无不可。可乔老那件大案我不得不上禀天听,可我并不希望你因此丧命。
她发现申尔阳身上面上皆有水渍,终究是一个心软用手掌抹去她脸上的水,声音也柔下来,你去认罪罢,起码,有条命在。包庇与犯者同罪,可如果她先一步告发认罪就会不同。
滚滚出去!房间里突然响起气弱的声音,祝义被吓到脊背都紧了一下。房内昏暗,她的确没发觉竟还有一人!
是了,申尔阳已有妻室,此处是她的私宅。
祝义收回在她脸上的手,尴尬的甚至想撞墙。
她被臊的面红耳赤,心里将自己骂了无数遍。咳,对不住,我这就走。祝义自认虽是随性而为但也是光明正大,可遇见了申尔阳可真是栽了无数跟头。她可是有妻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