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个烈性的美人儿啊,难怪赛蛮如此喜欢你。好了,我也不逗你了。”
阿勒但似乎是戏耍地替司徒澈穿好了衣裳,又是那副笑盈盈的纨绔不羁模样,他解释着: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兵力我能借你,不需要任何回报。不过,只能借你五千兵力,那还是看在你是赛蛮的心上人的份上,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为何你会因为赛蛮……”
司徒澈刚刚从慌乱绝望中解脱,疑惑地望着眼前的阿勒但,他似乎是觉得很是看不穿此人心思,阿勒但也是看出来司徒澈眼里的好奇,随即开口道:
“那是因为赛蛮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当年我母亲与傩郡可汗珠胎暗结,却是又委身嫁给了北蛮上一任可汗,这才生下来了我。我与赛蛮打小就相识,后来我竟是无意中知晓了我二人是亲兄弟,便是暗中多多礼让他,帮衬他,就连他能登上可汗之位也少不了我的推波助澜。当初我多次救你,还有如今你来求我帮忙,都是因为赛蛮,所以你也不必觉得奇怪了。”
阿勒但云淡风轻地说完了这一段北蛮王室不可外传的丑闻密辛,司徒澈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倒更多的是对赛蛮的愧疚和感激之情,他坐起的身裹着衣服远远地躲开了大刺刺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的阿勒但,警觉的盯着那人一阵子后,一时间情绪竟是低靡了许多。
“所以你打算把我送到赛蛮身边?”
司徒澈开口问道,阿勒但瞥过头看了那机警的小人儿,目光最后落在了司徒澈挺着的肚子上,一双宝蓝色的眼眸里神色晦暗不明:
“当然!如果那孩子是他的话,本汗会将你和孩子一起送去傩郡。如果,那孩子不是他的………”
阿勒但说到这里,突然起身,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一双宝蓝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恶狼似的幽光,司徒澈眼睁睁看着那人逼近,一只手如同恶魔的手掌一般抚上了他隆起的孕肚,那声音就像是地狱索命的厉鬼一般冰冷渗人:
“如果孩子不是赛蛮的,不仅我不会借你兵力,我还会亲自将这个孩子丢在野地里喂狼,然后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把你送到赛蛮身边。”
司徒澈被这话惊得一阵踉跄,险些就要跌坐在地,却是被阿勒但眼疾手快地捞了回来:
“当心一些,我的好弟媳,你肚子里有可能怀着我的侄子呢,可不能伤着了……”
司徒澈这一个月里都过得惶惶不可终日,他的心情宛若悬崖边摇摇欲坠的玉石,整天徘徊在惊惧忧虑之中。怎么办,若是蓝色眼瞳,便是赛蛮的孩子,可若是阿水的孩子该怎么办,阿水是黑瞳,若是孩子也是黑瞳,那孩子和他自己皆是不能保全。司徒澈眼看着催产之期越来越近,迫在眉睫的事,他却毫无招架之力,司徒澈索性一狠心,若是孩子出生是黑瞳,便是用毒药将孩子眼睛毒瞎,那样白色的眼瞳,阿勒但势必也是分不清楚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会轻易动手杀了孩子。终归是命比一双眼重要,盲了又如何,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终于,司徒澈生产之前,买通了替他接生的稳婆,那稳婆即拿了钱财,也是安心替司徒澈办事。一碗催产药下去,不多时,司徒澈便开始阵痛难耐,羊水破除后shi了他的衣裙,他躺在产房里无助地回想着从前种种,司徒澈整整痛着嘶叫了一天一夜,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听得一直坐在隔壁屋喝茶的阿勒但都是心软了许多,可是阿勒但十分明确在孩子未出世之前,一切都尚无定论,他终是忍住了想要询问的冲动,兀自低头喝茶。
鸡啼过后,便是黎明破晓之际,一个血淋淋的婴孩呱呱坠地,哇哇的大哭声吊起来了在场所有人疲惫的神经。
“恭喜夫人,是个蓝瞳小公子!”
稳婆欢欢喜喜地抱过去孩子给司徒澈道喜,司徒澈觉得肚子里依旧翻腾痛苦,他听到了是蓝瞳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是隐隐有几丝失落。
“先把孩子…抱出去……给……给可汗看一眼……”
司徒澈气喘吁吁地说着,他早已经累地大汗淋漓,觉得肚子里似乎还有动静,强忍着下身被劈开撕裂的剧痛,一个婢女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出去寻阿勒但了。稳婆见司徒澈似乎还在用力,自己又是忙昏了头,这才反应过来司徒澈肚子里头是双生胎,可是等到稳婆把孩子抱过来,司徒澈一看,二人顿时慌了,这个同胞的双生胎竟然是个黑瞳,并且是个身子畸形的双儿。
“老嬷嬷,劳烦您了……”
司徒澈含泪巴巴地望着那稳婆从怀里掏出来实现准备好的毒药,眼睁睁看着那孩子啼哭声愈发凄厉,司徒澈只觉得自己的心仿若被刀割一般,心头上一片一片的血淋淋的rou被割下,痛不欲生。直到司徒澈看到婴儿的眼睛被清洗之后,只剩下灰蒙蒙的眼白之时,他知晓这个孩子可能一辈子都不知光亮为何物了。自己怀了双生子,竟然是同胞异父的双生儿,其中一个还是个如同自己身子一般先天畸形的双儿,司徒澈一时不知这是幸运还是上天给他的报应。自己这个双儿的孩子若是从小平安长大,安然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