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今仍不能揣明他父皇心中所念到底为何,但他知道至少在交付玄衣骑兵权的那个夜晚,他们甩开了一切桎梏,单纯以父子身份相处,注定要在高位之上衰亡而死的男人动了恻隐之心,玄衣骑交予他手,可帮他扫清障碍掌控天下,也可给留下他最后一条退路。
柳沅攥了攥指节,用力咬碎了嘴里的东西,他很早之前就感觉过不对,他总觉得楚政的父母不疼楚政,他那会年幼,沈灏告诉他那叫皇族之重身不由己,但他始终半信半疑。
而今事实证明他当年的想法并不荒诞,风光无限的宸王其实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孩子,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是真心对楚政好的。
柳沅低着头,使劲皱了皱发红的鼻尖,楚政剥果仁的动作一顿,以为他又要哭鼻子。
“沅——”
“.…..我的,那个是我的。”
可他偏偏这个对楚政最好的人,反倒被欺负得最惨。
柳沅也说不清是哪来的力气,他红着眼睛咬住了楚政伸过来的右手,楚政剥干果剥得不利索,满手碎渣扎得他嘴疼。
手没有肩膀那么耐咬,楚政冷不丁抽了口气,总觉得柳沅是把他的手当鸡爪啃,那个小木头人的确还在云渊手里,他昨天晚上忙着倒腾山里的东西,没顾上这茬。
“那我这去给你要回——”
“不要那个,丑!!”
柳沅皱着眉头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一个丑字说得百转千回,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是嫌弃极了。
楚政窘迫得面上发红,他老老实实的挨咬,根本不敢把手往回缩,只由着柳沅咬到解气才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跟柳沅鼻尖贴着鼻尖。
“……那,那我,我重新刻,沅沅你等会,我马上去找木头。”
“——不许去!”
柳沅眼里又蓄了泪,他松开齿关瓮声瓮气的起身埋去楚政怀里,系着发带的发尾垂到腰后,刚好落在tun尖。
昨晚摔疼的腰tun恐怕已经青紫了,柳沅抿起嘴唇轻轻抬起腰胯拉起了楚政的左手,他倚坐在床头下身吃力,伤处酸胀的厉害。
“那……”
楚政心尖一哆嗦,简直是被柳沅哭怕了,他急得额上冒汗,领会错了意思,于是他慌不择路,顺着柳沅的动作抬高左手,积极主动的把没被咬的这只手也递到了柳沅嘴边。
“……是屁股疼!屁股疼!楚政你笨死了!!”
第27章 楚政:我不想做人了
柳沅身量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他骨细肩窄,浑身上下唯一一处圆乎乎有点rou的地方就是屁股。
药箱里原有的药酒见底,楚政担心不够用,特意跑去云渊那抢了半瓶过来,柳沅趴在床里红着耳尖脱了裤子,他本就肤白,平日里稍有红痕都看得清楚,而今腰后tun上的青紫印子更是明显。
楚政抿着嘴唇将药酒倒在手上搓热,这种伤总是拖得越久越遭罪,他夜里给柳沅换亵衣的时候没敢掌灯,要是那会就看见了,他好歹还能处理一下。
“忍一忍,可能有点疼,沅沅你别怕,忍一忍,一会就好。”
楚政眉心紧皱,慢吞吞的抚上了柳沅的后腰,他额上沁了细汗,若是让不知道的看去,肯定会以为受伤在床的那个人是他。
“呜.…..”
掌心温烫,有药酒润过,似乎连刀茧和笔茧都不那么磨人了,力道适中的按压能缓去些许酸痛,柳沅受用的泄出几声闷哼,楚政伤重不能乱动那会,起居都是靠他搀扶,他力气小腰腿细,长时间下来也是腰上积劳,虽不至于伤及骨头,但皮rou经络总是遭罪的。
“疼吗?沅沅,疼得厉害吗?”
柳沅一出声,楚政就紧张得更厉害,他是个久经沙场的,对这般损伤最是熟悉,他理当知道按揉的疼痛不可避免,可受罪的人是柳沅,他那点经验简直形同虚设。
“你,你别绷着……放松点,沅沅,你别绷着,我再轻些,这次肯定不疼,你别……”
楚政不说这些废话还好,这些话一出口,柳沅脑子里的思绪就拐去了别的地方,很多事情都是不经想的,药酒起效快,转眼功夫,腰后tun上都觉出了热,甚至还有那么两滴顺着他的tun尖滚错了地方,润得他下意识夹紧了腿根。
楚政关心则乱,他生怕柳沅伤了筋骨,连忙俯身细问,他弯腰的时候手仍抚在柳沅腰上,掌心压上腰胯随着动作加了两分力气,柳沅腰上一酥,只能慌忙将脑袋埋去了臂间。
“沅……”
“——闭嘴!”
柳沅闷声闷气的嚷嚷了一句,露在外头的耳朵尖比一开始还要红,他也就是没有一条跟小松鼠一样的尾巴,否则此刻一定会瑟瑟的夹在腿间。
楚政同他欢好的时候,总是会说类似的话,楚政性子太实了,因为怕他吃亏遭罪,以至于每回办事都特别絮叨,即便真做起来了也是束手束脚不敢太放肆,时常将他弄得不上不下就匆匆了事,非逼着他张牙舞爪的翻身骑上去。
他从不怀疑楚政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