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行了一礼,不由得想起沈徹那日所说的话,瞧这样子,顾奕怀十有八九也是知道了什么,这才表现得丝毫不乱。
不然再怎样说,这也是他的孩子,再铁石心肠也不会如此无动于衷?
屋里的惨嚎之声还在继续,时不时还有浓烈的血腥之气弥漫出来,顾温凉皱了皱眉,有些受不住了。
明明知晓她肚子里没什么孩子,还不得不顶着风跑一趟。
屋里的两个大夫面带愁苦道:“将军,小姐,这……这姨娘不是落红,只是……只是摔了一跤。”
其中一个年老的大夫难以启齿,道:“姨娘似乎不是有喜,而是用了什么瞧起来似害喜的法子。”
里头的低yin痛呼声戛然而止,随后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顾温凉作呕。
“将军,将军,妾身不知情啊。”
此时的茉莉姨娘早没了当初光鲜亮丽的模样,她只穿了一件素白的中衣,衣上还染了血秽,披头散发形容可怖,再不复人前温雅。
顾奕怀冷眼望着,虎目里透出深深的寒光,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顾温凉瞧着,却总觉得他在极力掩饰什么,也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爹爹,茉莉姨娘如何处置?”顾温凉轻轻开口,声音却没有丝毫温度。
顾奕怀重重哼了一声,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将茉莉院封起来,从今往后,我将军府就当多养了一个废人。”
说罢,甩袖而去。
茉莉姨娘似是不敢置信,如同被人捏住了咽喉,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面上又是哭又是笑,状若癫狂。
“他竟这样绝情!竟……”她低低地喃喃,双眼无光,顾温凉瞧着,只觉得她可怜至极。
若是安分守己一点,虽活得不那么肆意,却也断不会落得这般田地去。
顾温凉眉目如刀,缓缓蹲下身子与她直视,声音轻缓得很:“事到如今,你怨谁呢”
“若不是你心比天高,想着算计于我,怎么会惹了爹爹厌恶若不是你禁不住诱惑,与江王为伍,何以落得今日的这般田地?”
一口气说多了,顾温凉掩唇轻轻咳了起来,望进茉莉姨娘惊惧的眸子里,她不欲多说,只轻抬玉手吩咐道:“将茉莉院封起来,无将军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说罢,她转身准备回屋,茉莉姨娘此时却突然声嘶力竭道:“你们早就知晓,一个个却眼看着我跳入火坑!”
顾温凉脚下一顿,火坑是你自己选的,如今反倒怪别人不拦,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也得亏了她不经意“落了红”,不然自己与沈徹大婚之际,她也真怕出什么乱子。
茉莉姨娘的诅咒之声传出了老远,青桃一面提着灯,一面皱眉道:“小姐该给她些厉害瞧瞧的。”
“哪有一个无宠无子的小妾敢咒嫡出小姐的?”
顾温凉唇侧的小梨涡隐于黑暗,她摆了摆手道:“无妨,此时不过是配合着爹爹演一出戏罢了。”
她如此,顾奕怀何尝不是如此?
不然就凭使用禁药这一条,就足以将她撵出府去发卖为奴。
不过是暗中与江王对峙,别叫他将大将军府里的人当傻子,却不能做得太过分。
“该盯着的继续盯,一个就足以了。”
顾温凉挽了挽鬓边的长发,眼里流动着朗朗星辉,声音也带着一股子仙气。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大家都要身体健康大吉大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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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这日清晨, 顾温凉怀中缩着一团雪白的子悦,时不时伸出小爪子挠几下抓几下,不安分得紧。
青桃端了一盆子温水进来放置在铜架上, 见顾温凉面色有些发白, 道:“小姐可是昨儿个夜里着了凉?”
顾温凉揉了揉眉心处, 摇了摇头轻声道:“这几日气温降得快, 明明五月的天了,还是冷得很。”
青桃点头附和,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有些迟疑地问:“那秦府送来的帖子?”
顾温凉将目光投到桌上的烫金帖子上,笑容清浅:“衣竹姐姐遣人送来的, 自然是要去的。”
青桃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 抿了抿唇道:“那奴婢这就仿佛外头备好马车。”
顾温凉轻轻嗯了一声, 素白的玉手将那帖子拿在手里, 眉心轻蹙。
显国公府世代显赫, 在京都贵圈中素来有名,平素里的赏花宴评诗会的也不少,只是秦衣竹知晓她的性子,鲜少给她发这类的帖子,怕她去了也是不自在。
如今, 怕是自有她的用意。
用了午膳, 顾温凉便上了马车,大将军府和显国公府离得并不远,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到了。
顾温凉被扶着下来的时候,显国公府门口已停了数辆马车, 府门口有专门的小厮笑得殷勤上来引路。
“顾小姐,请随着这边来,我家小姐念了许久了。”
顾温凉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