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困惑:“可是西边和北面,三皇子真能将手,伸那么长?”
“长不长的,总要查查才知道。”柳忆微眯双眸,目光狠戾,“如真是他,通敌之罪、私售军需、陷害忠良,三罪并罚,千刀万剐也不算过。”
老太监抱着一叠奏折,小心翼翼放在案几上。
皇上撩起眼皮看看,问了个时辰,听完回答,他抿口茶,放下茶杯:“那几位可是快到了?”
“应该快了,半个时辰前去请的。”老太监识趣地将茶杯撤下,低头垂手站在一旁,安静得让人不自觉将其忽略。
皇上看会儿奏折,叹口气:“肱骨之臣,如今也只剩下那么两三个得用的。”
老太监小声应着,也叹口气。
皇上抬起眼皮,看向他:“你也算是随着朕一路走来的,那时候再险再难,咬咬牙也就挺过来了,谁知道,老了老了,却还要被儿子们算计?“老太监眼观鼻鼻观心,这次干脆连应和都不应和了。
不多时,几位大臣被引入殿内,请完安后,皇上顾念他们年老体弱,特许赐坐“今儿个,将你们叫进宫,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们君臣间,说几句体己话。”皇上示意搬来边几,又亲自看着老太监给他们上茶。
见茶放在边几上,没一个人敢动手去端,皇帝眼皮耷拉下来,率先喝口新上的茶:“你们果然是朕身边的老儿人,谨记着君臣之道,半步不肯踏偏。”
听他这么说,几位大臣都在心里喘上口气,看来皇上今天,真不是来找他们其中某个问罪。
“下面朕说的话,你们只管听着,听完后畅所欲言,朕绝不怪罪。”皇上放下茶杯,声音苍老低垂。
“朕子嗣稀少,堪用的,更是只有华琮和华琼两个,其中华琼年长,又是皇后所出,早些年便立为太子。”
说完这话,皇上停顿许久,用浑浊目光盯着下方三位大臣。
“可是当年齐王的事情,和他多少撇不清关系。”目光从大臣们身上收回,皇上改成望向窗外。
齐王性子,自己了解,如果说他冒进贪功,满朝文武里,便没有不冒进贪功的人了。且他驻守北方那么些年,大大小小的仗打过无数,为何只有这一场,太子一去他便冒进贪功到折兵损将,险些全军覆没?
这里面的缘由,皇上怎会不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多少次看见太子,都险些压不住怒火?
然而,人死不能复生,就算真将事情理顺,狠罚太子又有什么用?只不过让皇室再次蒙羞,给他人添上些笑柄。
为了护着自己的儿子,齐王不惜殒命,想来,为了自己和皇室荣耀,他泉下有知,也不会计较虚名。
那些年风里雨里,他又有何时,真的在意过名声荣耀?皇上垂下眼眸,Yin沉目光下,隐约浮现丝丝哀伤。
然而哀伤转瞬即逝,他随即抬眼,继续道:“好大喜功这毛病,华琮早就有,好在经过齐王之事,他收敛不少,心性仿佛也沉稳了些,然而朕万万没料到,他心性沉稳的同时,心也大起来。”
几个大臣大气不敢喘,一个个盯着脚尖等下文。
皇上话锋一转:“华琮是这样,华琼也不见得好到哪里。这些日子,朕批折子,看到个奇怪的事儿,说是先前陇南缴上来的那批兵器,仿佛和华琼也有些关联。”
说完太子,居然又提到三皇子?几个人不知道皇上究竟要说什么,没人敢擅自接话。
“不只他们两个,还有齐简,也不让朕省心。”皇上叹口气,眉头缓缓蹙起来。
怎么连齐王世子,都牵扯进来了?在座三人,都是追随着皇上和齐王拼过命流过血的,自然将齐王能耐人品看在眼里。
要不是因着皇上和齐王的那层关系,其中有两位,更是差点和齐王结拜异性兄弟,齐王品行高贵,他的儿子想来也不会差,怎么皇上会突然这么说?
皇上皱着眉头,沉默片刻,又叹口气:“齐简也是,不让朕省心,你们瞧瞧,他一天到晚,干得都叫什么事?”
啪的一声,皇上抽出本密折,拍在桌上。
老太监连忙上前,捧起折子递给为首的大臣,那人看完,皱着眉将折子往下递,等三人都将秘折看完,脸上不约而同,露出诧异神色。
“你们想不到吧?朕也想不到。”皇上从老太监手里接回奏折,又看一遍,“谁能想得到,齐王那般人品,儿子竟会如此胡闹?”
三人尴尬地低着头,时不时抹两把冷汗。
“你们看看,这也是世家公子能说出的话?”将密折重重扔回桌上,皇上喘半天粗气,喉咙呼呼作响。
端雅无双的齐王,生下的儿子,怎么会这样?想到探子报上来的齐府情况,皇上一口气卡在喉咙,又喘咳半晌。
自己两位儿子,为皇位争斗不休,满朝风雨飘摇,在这种时候,齐王儿子不理政务、不理军务,不想着如何为朝廷效力、为自己分忧,却在一个劲儿往床榻上努力?
甚至称病几次旷掉早朝,都是因为留恋床褥温存,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