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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东西放进嘴里也是味同嚼蜡,薛雅谦在饭桌上一直处于魂飞天外的状态,其他人的对话全是背景乐,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人力资源部的经理看出他不在状态:“小薛,这不是开会,放轻松点儿。”
“大概是我肚子里的东西太少了,总觉得跟不上话题。”薛雅谦随口扯道。
“这是代沟,证明你还年轻。”
这句话引来同桌不少笑声,可薛雅谦实在听不出哪里可笑,为了不冷场,也只能跟着咧嘴。
等到从饭店走出来,薛雅谦的脸已经笑僵了,可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席间他借去洗手间的功夫又给刘松打了电话,这次状况更严重,竟然彻底关机了!
他曾想在当下就丢下饭局夺门而出,可从隔间出来又被刚解决完问题的副总经理拉了回去。
越是着急越是逃不掉,薛雅谦忍不住怀疑这帮领导是不是故意整自己。
薛雅谦坐在出租车上一个劲儿地催司机,车上的司机挺血性,听他说目的地是医院二话不说加足了马力,为抢一个红灯别了一辆公交,吓得薛雅谦以为自己这辈子要在出租和公交的夹击下交代出去。
到了医院薛雅谦给了张整票顾不得找零就下车。
“你的钱!”司机将他拉住。
“甭找了。”
薛雅谦甩开司机头也不回跑进医院,向咨询台的小护士问了住院部的确切位置,七拐八拐终于找到刘松的病房。
隔着门上的玻璃他看到刘松正趴在床上没什么Jing神地发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门被推开刘松也看见他。
“下班了?”
“嗯。”这一天实在太漫长,薛雅谦见到刘松的这一刻鼻子直发酸,“你手术怎么样?”
“陈医生说很成功,不过麻药退了之后真挺疼的。”刘松试着侧身坐起来,倒抽几口凉气后还是趴回了床上。
“别乱动。”薛雅谦赶过去帮刘松趴好,“你手机怎么了?我下午一直打不通,收不着消息担心死了。”
“我手机在我妈那里,做完手术我一直睡,她大概回去做饭了,醒了之后没看到她。”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薛雅谦攥住他的手,“今天这顿折腾,我大概能少活好几年。”
“怎么了?”刘松饶有兴致地问。
薛雅谦便从被遗忘的开会通知说起,加油添醋说给刘松听,还没到公路惊魂的桥段刘妈妈来了,一进门就把手机递给刘松。
“泡水了。”
“什么?”刘松只顾接手机没反应过来刘妈妈的话。
“洗菜的时候掉进盆里泡水了,我擦干净又在阳台晾了好久,可它就是不亮,你看看还能不能用。”
“不会吧!”刘松连忙打开手机后盖,里面还能看到晶莹的水珠,“您怎么不打开晾,现在早就浸透了。”
“我怎么知道!洗菜的时候他一直响,我眼花看不见上面的字也不知道谁的电话,它又吵得人心烦,我就想给关了,结果手滑掉进盆里。也不知道谁那么讨厌,一直给你打电话……”
“阿姨对不起……”薛雅谦在一旁俯首认罪状,“那个人可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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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
“我担心刘松手术的情况,估计那个时间应该做完就想打电话问问,结果没人接就不死心地一打再打……”
“难为你了。”刘妈妈同情地拍拍薛雅谦,“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小松,自己的东西不拿好。”
“妈——”刘松一边擦手机一边抗议,“您转向也转得太快了吧?”
“我这是讲道理,你早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什么事就都没有了,既省了他担心又省了手机泡水。”
“是,都是我的错。”刘松说不过刘妈妈,自顾自摆弄起手机。
“来,咱们吃饭,不理他。”刘妈妈看出儿子在赌气,故意拉住薛雅谦大声说,塑料袋弄得啪啦啪啦响,汤罐打开飘出一股香气。
“阿姨,这是什么?好香。”
“这是我跟电视上学的药膳,叫四神汤,用猪大肠炖的,你来尝尝。”
“噗——”刘松在床上忍不住笑出来。
“你笑什么?”刘妈妈不明所以。
“没事。”刘松摆摆手,余光不断地瞟向薛雅谦,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薛雅谦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笑,盛出一碗端到病床前:“俗话说吃哪补哪,你现在肠子受了伤,以后要多吃些‘猪大肠’才行。”
“谁要吃那种东西。”刘松听出话中它意狠瞪薛雅谦。
“小薛说得没错,你就得多吃!”刘妈妈帮腔道。
“妈……”刘松不能解释更不敢解释,吃了哑巴亏只能靠咀嚼嘴里的猪大肠来泄愤。
等刘妈妈去厕所的间隙,刘松立刻抓住机会呵斥薛雅谦:“你疯了!在我妈面说些有的没的!”
“阿姨又不知道里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