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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的事比预想的简单顺利,薛雅谦进门前做了各种假设和最坏的打算,甚至连陈郁果的电话都翻出来准备随时求援,但进入病房后那位阿姨认出刘妈妈只是略显吃惊,随后站起来热情地打招呼。
拉了几分钟家常对方才注意到薛雅谦:“这是你儿子?”
刘妈妈看薛雅谦一眼:“不是,亲戚的孩子,算半个。”
薛雅谦微微点头谦逊一笑,藏住心里的得意。
“你们等我一会儿。”阿姨收好举了半天的指甲钳,又把床上病人露在外面的脚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我去洗个手。”
病床上躺着一位骨瘦嶙峋的老伯,闭目凝眉似乎在睡觉。
“这位就是?”刘妈妈小声问。
“我老伴儿。”对方应道。
后来,刘妈妈一上午都在病房里跟那位阿姨说话,先是聊近况,然后聊子女,最后聊到刘爸爸和钱。
“我受了你们那么多照顾,也没机会报答,这阵子好不容易才安稳些。上次我去你家想亲口对你们两口子说声谢谢,结果听说你去儿子家住了,我还想着等你回去了再去一趟,结果他又病了。”
“什么谢不谢的,都是熟人就别说见外的话。”
“你放心,再一年我闺女就工作了,到时候就能还上钱。”
“钱不用还,只要帮得上忙就行。”
说到心酸处两人都哭了。在一旁的薛雅谦也暗自惋惜,这位阿姨的日子过得很辛苦,本来条件就不宽裕,正赶在女儿考上大学的那年老伴儿出了车祸,肇事者逃逸人也残了,医药费和学费都压得人喘不过气。
“您别哭了。”从病房出来刘妈妈还在哭,薛雅谦递了三包纸巾才勉强止住。
“她也是个苦命人。”刘妈妈哽咽道。
“现在您心里是不是松快些了?”
“看她还有耐心给老伴儿剪脚趾甲,我就明白她还安分地守着自己的家。”刘妈妈自嘲道,“是我太小心眼儿了,还以为那臭老头是香饽饽。”
“这是人之常情,这说明您在乎叔叔。”薛雅谦笑道。
“小薛,能不能再麻烦你个事,帮我给家里拨个电话。”刘妈妈从衣兜里翻出自己的手机交给他,“这上面字太小我看不清。”
薛雅谦接过手机看了看:“您的手机多久没充电了?已经关机开不开了。”
“我记得上个礼拜小松给我充过。”
“太久了。”薛雅谦掏出自己的手机,“还是用我的吧,您告诉我号码。”
他按刘妈妈所说的号码输入,拨通之后交到对方手上。
“喂,你在家啊!”刘妈妈一拿起电话就恢复了九成中气,“我嗓子没哑,中午我回家做饭,不许出去喝酒。”
简单扼要结束谈话,刘妈妈将电话交还,薛雅谦顺手存把号码储存了,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刘妈妈并未在家门口下车,而是选择在菜市场外。
“下午我自己回去,中午你和小松能行吗?”
“您放心吧,我们饿不着。”
告别刘妈妈薛雅谦内心雀跃,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单独和刘松吃饭了,虽然每天到家都有热气腾腾的美味饭菜端上桌,可规规矩矩坐在饭桌前不能揩油吃豆腐也是种遗憾。
既然机会难得薛雅谦决定带刘松吃顿好的,他知道一家烤rou店装修很有情调,小包间私密性良好,价格小贵但rou质均属上乘,相信刘松一定会喜欢。
打定主意订好位子,薛雅谦迫不及待地回到家,开门刚要喊刘松就听到房间深处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紧接着刘松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站到他面前。
“你回来了?”刘松脸上在笑,但眼神游移。
“回来了。”薛雅谦心存疑惑但并未直言,而是向刘松跑过来的储藏室的方向看去。
“我妈也回来了?”刘松的神情越发不对劲儿了,横移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没有,阿姨说中午要在家整理东西,让咱们自己解决。”薛雅谦边说边往里走,目光依旧越过刘松。
“那咱们现在就去吃吧!”刘松上前拉住他。
“你喝酒了?”薛雅谦凑近闻了闻,眼神顿时转为犀利,“还是白酒!”
“没有!”刘松连连摇头,“真没有!”
“没有身上怎么有酒味儿?”
“大概是……是不小心在厨房里蹭到的!”刘松指了指厨房。
“真的?”薛雅谦质疑道。
“真的!”刘松坚定地点着头。
薛雅谦微微一笑,搂住刘松的脖子一口亲上去,舌头霸道地在对方嘴里左右扫了几下便退了出来。
“不但喝酒,还啃鸡爪子了,嘴里泡椒的辣味儿都没退!”薛雅谦咂了咂嘴笃定道。
“你怎么连这个都尝得出来?”刘松捂着嘴巴问。
“你嘴里什么味儿我尝不出来?”薛雅谦冷着脸,“一个不注意就让你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