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死过一次的原因,万达奇迹般地与万宁坐在家中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平和地谈话。两人的面前都放了一杯往上发散白色水雾的茶,淡雅的香气从杯口处钻进两人的鼻腔。
万达看着对面好整以暇的人,手心不自觉开始分泌冷汗。实际上她如今能与万宁待在一块已经是用尽所有的勇气,万达鼻间呼出绵长的气后,拿起杯子抵在嘴边抿了一口茶。她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脏,说道:「我可以不走,但是万宁你不要再干涉我。」
将后背全数靠在柔软的物体上的男孩眼睑半垂,双手松散地交叠置于腹部上。他闻言抬起眼看着万达,沉默恒绕了许久,才听见他笑着开口:「好,姐姐。」
万达本已准备好许多说辞,甚至被那阵沉默弄得寒毛竖起,却没想到他一口应下。
万宁的嘴角始终挂着令人舒适的弯度,他的眼睛看着万达的脸,里面似乎长出了无数带着尖刺的藤蔓,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严实地裹起来。
他无比满足的笑着,这是一个仍会进食排泄,会用四肢走动,会反抗,会害怕的姐姐。
她的躯体还未腐坏,她的呼吸还未停止。
万宁直勾勾地去瞧她,被胸前肉块与肋骨环绕的心无比雀跃地跳动。
「姐姐。」他突然说。
「万宁,怎么了?」
「姐姐。」他喃喃。
万达眉头轻轻皱起,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万宁又念:「姐、姐。」他把头仰起一个微小的角度,上下的唇瓣裂开一条缝隙,他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望向天花板的两只眼珠涣散而无神,他周遭的空气好似卷入一个窥不见一点生机的怪圈。
他似乎回到了万达死去的那段日子,在那个傍晚他推开了那扇门,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看见了悬挂在半空中的尸体。
那具尸体裸露在外的四肢无力地垂下,面色惨白,在喉咙上部,从前到后横跨可一道深深的缢沟。令人作呕的粪便的臭味与尿液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它们无孔不入地侵占这里,涌向站在门口的人的鼻腔。
他的大脑仿佛被砸成一滩烂泥,任何想法都在此刻被拉扯出这具身体。
橙红色的夕阳打在他的身后,在身前投出一道拉长的黑影,与悬挂在那儿的尸体的身体重叠。他的呼吸倏地停止,如同黑石的眼睛顺着尸体的脚趾往上,到腿骨,到腰腹,到胸膛。
然后是那条环住脖子的绳,他平静得不像话,把视线久久停留在夺走了尸体主人生命的那条绳子上。
他无比缓慢地将眼睛从脖子往上挪去,喉结忽的滚动了一下。
死。
他的脑子仿佛被铁水浇灌,被锯子反复来回切割。然后他盯着那张扭曲的脸,总算从里读出了死亡。他迟缓的嗅到了生命消散的臭味,他踏出左脚,随后是右脚,身体僵直地缓步到尸体附近。
他将自己带着温度的手掌覆上尸体的右手,刺骨的凉钻入他的骨头与心脏。
暖光为尸体镀上了生机。
死了。他又提醒自己。
他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大喊大叫,他只沉默着。望不到底的绝望挤压在他体内的每一处,它们还在鼓动沸腾,他的皮下不住地翻涌起滚泡。他面无表情地取下尸体,抱着她推开浴室的门。
他用温水为她冲洗身下的秽物,打上泡沫,又拧开了水龙头冲掉它们。
这里有两个身体,与水声混在一处的只有一人的呼吸。
他耐心而虔诚地洗刷尸体,将她抱在身前,用嘴唇吻上她脖子深深凹陷下去的痕迹,然后伸出湿热的舌头一遍一遍地舔舐。他忘乎所以地去吻,在蒸腾出水雾的这个地方,渐渐生起旖旎的欲望。
他舌尖缠绵且不厌其烦地朝尸体叨念:「姐姐。」
手掌贴在瘦弱地几乎要显出肋骨的腰部,而后把尸体举了起来。他啃咬她的后颈,像做了许多遍那般,最后勃起的性器伴着热水再次探访进入。
他一遍又一遍地喊:
「姐姐。」
「姐姐。」
「姐姐......」
浴缸内水波荡漾,尸体上下起伏。从他脸颊与身体滚落的汗打入水中,他耸动腰部,让下体进入抽出,他吮吸着尸体嘴内的舌头,脸色潮红。
在快感到达的那瞬间,他用牙齿咬下半截前舌,吞入腹中。
他伏在尸体的肩上喘息,左右摩挲她的脸颊,「姐姐,你怎么不理我?」
他朝她撒娇:「姐姐,再做一次吧?」
她没有应答,他想,那就是答应了。
他为这具尸体清洁,将她抱到餐桌的椅子上,用银色的铁勺舀起粘稠的白粥,耐心地哄一具尸体吃饭。然后他自顾自地把食物塞进尸体的嘴巴,直到它们从下巴滑过滴落在腿上。他抽出干净的纸巾擦去那些东西,笑道:「姐姐,听话,不吃东西你会饿的。」
他把尸体带回郊外的那栋房子里。
尸体目睹了一次次的暴行,被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