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惊讶就喜欢抓住什么东西,平日里他要么抓后厨蹦来蹦去的阿黄,要么抓鸡棚里鸡兄鸡弟,这会儿没得阿黄没得老母鸡,他一个鹰爪便是牢牢地抓住身后平笙的胳膊。
“那就是惹他生气的小师妹?”
“那天我看过他。”平笙甩甩自己的胳膊,没甩开,便作罢,“化形术算是你们这群道士中用得数一数二的。”
捂住脖子的少年慢慢站起身,终于映入众人的眼帘,他不慌不忙,缓缓拍落自己身上的泥土渣子,自己走出乱石成堆的泥土坑。
“师兄......”
“你还敢叫我师兄!”眼瞧着景敖就要龇牙咧嘴地再冲出去,邵逍紧紧地捏住他的后颈。
——他邵逍也不是白跟那后厨的鸡蛋老贼阿黄斗智斗勇三百回。
平笙悄悄听着邵逍的心声,浅淡冷冽的眼中不自禁升腾笑意,逐渐有了热活气。
“我只是在专攻化形术,谁知偌大一个剑宗,每每见到师兄都是在化形后的模样,我也是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师兄...师兄如此喜欢化形后的那般样子。”
邵逍仔细打量捂住脖子说话的少年,脑子里冷不楞登升腾两个词——波澜不惊,平淡如水。
即使是在众人的围观下,青衣少年的面色也没有半点变化,浑身散发股平淡如水的静心感,和恶犬景敖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连眉头都不带皱,整个人就像跟定海神针般杵在原地,任有风雨磐石不动的模样。
邵逍莫名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个少少年。
这个弟弟,看着眼熟。
青衣少年抬起头,正巧和打量他的邵逍来了个眼对眼,贴在身旁的手指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师兄对我的好,绝对是为门派着想,也绝计不是为女子的美貌所惑......”
“我就是贪图‘小师妹’的美貌!要不然你以为我吃撑了闲着没事儿干啊!”恶犬一声咆哮。
邵逍无奈地摇头,绝不要渴望景恶犬按常理出牌,他心直口快,心里压根儿就没有‘常理’这件事。
“我是按照山下一女子的模样化的形,若是师兄喜欢,我们下山寻她便好。”青衣少年抹干净被恶犬喷了满脸的唾沫星子,依旧维持毫无Jing神的死鱼眼。“就在渔庄的西头。”
邵逍听闻此言,给身旁的平笙来了个胳膊拐子,“你呢,是按照哪家的姑娘化得形状,小姑娘?”
“按照官人喜欢的模样化的形。”平笙微微眯起眼。
“滚蛋,我喜欢的人还没出生呢。”邵逍继续想给平笙来个胳膊拐子,可惜这次没有成功,被平笙拽住胳膊跟,难以动弹,“你化的那模样可远远没有你现在这模样好看。”
说完后邵逍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怪,只见眼前的白发狐狸又慢慢眯起眼。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邵逍拿出平日里跟阿黄斗智斗勇的气力,用脚再次往平笙的脚脖子上来了一脚,却在中途被白发狐狸勾住脚,还颇为缓慢地摩挲了下,由上至下。
邵逍的背上争先恐后地冒出小疙瘩。
“平笙你有病!”
“嗯,有。”平笙捂住自己的心口,就是勾住玄衣少年不肯放,“相思病,唯有官人的心入药,方能解。”说完勾起眼直直地盯住邵逍,淡蓝色的眼中闪过不可察觉的暗红。
“你谁啊?”被捏了半天后颈皮的景敖逐渐冷静下来,这才注意到邵逍身旁多了个白发白衣的少年,“欸.......”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景敖忍不住叫出声,“你怎么长成这样?”
这一叫,所有人都看向平笙。他昂起头,大大方方地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
纯白无暇的发丝在空中飘曳,冰雕的轮廓散发逼人的气魄,剑眉凛然,眉眼不动。
此子俊无度也,濯然冰雪立,不似凡间人。
“我长这么大头次见到长成你这样的。”恶犬景敖成功被转移吸引力,目不转睛地盯住邵逍身旁的平笙。
“你是谁,我从来没在门派中见过你。”
邵逍正准备开口解释,谁知平笙突然伸出手揽住他的腰,一股若有若无的冰凉气儿便往他的身子里直钻。
“他媳妇儿,他内人,他知己,他的贤内助。”白发狐狸的嘴角扬起捎带薄冰的笑,“是不是啊,逍遥官人?”
“是你个王八小gui孙儿。”邵逍猛得挣脱白发狐狸的手,心里烧起把火,却是被活活气笑,“别听他胡说,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大爷,前几天下山从河坝头捡回来的。”
“乖孙儿。”平笙伸出手想要摸小狼的头,被万分嫌弃地躲开,便幸灾乐祸地听着少年在心里骂他。
真好玩儿。
画舫乱墟中,众人紧张地心思逐渐被缓解,看着他们门派出了名的逍遥师兄被耍弄,忍不住笑出声。
平日里只有逍遥师兄耍弄别人的份,如今倒也算是奇景。
青衣少年眉眼平淡,没有融入众人的笑意中,晃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