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个干净,便黑着脸朝花叙把手一摊,恶狠狠道:“昨天的陪,睡钱还来,一夜千金!”
花叙,花叙都快傻了,从来没人在他面前能无耻成这样,他瞪着眼木然的掏出荷包,就被颜远书一把夺过去,等到他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显然颜远书也看见了那个陈旧的护身符,那黄符纸常年被钱币摩擦,已然起了一层绒毛,显得又破又陈旧,却还是被人细心的收在贴身的荷包里,他自认为不管什么时候表情管理都十分得体,可直到现在他一直镇定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露出几分茫然又震惊的神色,他终于明白这一路花叙不停提起他爹的原因——这个人,是不是也念着他爹的好?
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尚能做到知恩图报,时常惦念,而他身为人子,得了老人五年庇护,最后却不辞而别……
他的表情顿时就乱了,护身符像铁,仿佛有千斤重,他几乎拿不起,只好抽出手尴尬的说道:“诶嘿嘿,想不到咱们这护身符都是同款,果然是天注定的缘分呐……”
屋子里俨然已经成了个小型俱乐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大人小孩都挤在了这个屋子,小孩有小孩的乐趣,大人有大人的玩法,唠嗑的唠嗑,看戏的看戏,闹哄哄的,并没人注意到他的声音,可花叙却听了个一字不漏。
花叙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口是心非,常年木讷的心开了一口子,几乎想把人揽在怀里,他想安慰他,可碍于大庭广众,到底是忍住了。
颜远书没了兴致,这会干脆把位置让出来,默默的走了出去,清冷月光落了一低,他们两个就蹲在门边,花叙尝试着开口,低声道:“你想说什么吗,我听着。”
颜远书却避开他,缩在一边背对着他,闷闷的说道:“如你所见,我就是个很自私的人,我能离开我爹千里之外,我就能离开你。”
花叙有些庆幸他没有提起自己隐姓埋名的事,沉默了一会自己却开口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颜远书忽而松了口气,心底生出一种扯平了感觉,一扭头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走?”才刚问完他里的烦躁的扯了扯头发,接着道,“算了,你别说了,睡都睡了,老扯这些往事也没多大意思,你就当咱俩各自都有一个秘密,你不问我,我也不打扰你,咱俩相安无事。”
花叙难得挑了下眉,有些生疏的学着颜远书的样子望着他,这下颜远书直接就绷不住了笑出声。
“诶你别这样,我已经准备改邪归正回去看我爹了,可我却不希望你回那什么劳子的沉风谷,我俩好好待着,这事就此翻篇,你看怎么样?”
“都听你的。”
花叙是歪着头回应他的,至此,颜远书心中那高高在上的沉风谷主才和身边的心上人重叠在一起,“其实也没多大区别”,他在心里默默的想,手却不由自主摸到了人脸上,良久他才问道:“你这张脸,和从前那张,到底哪个是真的?”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倘若我用从前那张脸来到这里,你又会不会拉住我的手?”
颜远书登徒子似的摸了把他的下巴才老实坐好,无聊望天道:“那可说不定,倘若不是你这张脸,说不定咱们都不会有故事。”
“幸好。”
“幸好什么……”颜远书随口问他,问完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顿时眯着眼瞅着人说道,“早知道睡一觉就能让你死心塌地,我何必等到现在?”
花叙笑了笑,不置可否,面不改色道:“那我们今晚睡哪,你这屋子看样子是不能睡了。”
颜远书眼珠子一转,灵光一闪,道:“我倒是想到个好地方,马场那边有个茅草屋,平时是给守夜的弟兄睡的,这几天不是靠近年关了嘛,我就让他们回来了,要不我们去那呆一宿?”
花叙连连点头,正儿八经道:“只可惜不是夏天,不然天为被地为床,估计惬意的很。”
“慌什么,不是你说来日方长的么,你且在这等我,我去和那群赌鬼说一声,免得又来扰人清梦。”
不等他答话颜远书就风一样冲进屋子,花叙盯着他的背影半晌最后才垂下头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的手腕,没等他看明白屋里就传来童哥赶人的声音,“臭小子,别是要躲着干什么坏事吧,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殷勤了,要去就去,别在这碍事打扰我赢钱,瞧瞧你这身上的霉气~”
“得了您嘞,赶紧多赢点,不怕告诉你,我这可藏着个秘密武器,明天你可得当心点!”
“快滚吧别吹了,再吹屋子就该塌了。”
“哈哈哈!”
“走走走,春宵一刻值千金,我都等不及了!”
“吱呀”一声出门,他身上仿佛还带着一身热意,门口缝隙中透出的烛光照在他脸上,显得热烈有亲切,花叙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学着他的样子捧手哈了口气,仿佛自己也变暖,他说:“你这个样子真的太不矜了。”
颜远书看到开心,索性不要脸了,凑在他耳边说:“这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