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这都看不出来么,我是在哄你开心啊,谢谢你啊,我这么粗俗你也爱。”颜远书握着他的脚踝,像母亲给儿子穿鞋那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
花叙内心五味杂陈,他抬起头,梦中的感觉那么真切,就像下一刻就要发生一样,他心里的不舍突然就没有那么强烈了——这个人,他值得更好的。
两人手拉着手走出院门,而颜远书亲手做的烧麦花叙终究没有吃到。
冬天马市生意冷清,从镇子入口到东面住处都空空荡荡的,弥漫着冬天特有的萧条味,可这一天却不一样,来了一堆衣衫褴褛的人,他们有的杵着拐,有的背着孩子,有的相互搀扶,模样千奇百怪,可眼里却透露着同一种希望——这里是安全的,这里能落脚。
颜远书见着他们的第一感觉是哪里闹雪崩,害了一两个镇的人,以至于别处的人全逃到这来了,他忙朝这些人挥了挥手,说道:“嘿,你们是打哪来的?”
“求……求恩人救济我们一把……”
不知道走了多久,这些人的力气早已用光,仅凭着一口气才走到现在,这会终于瞧见曙光,便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纷纷原地歪倒,那整齐划一的现场简直就像事先排练过一样,见证了这大型碰瓷之后颜远书忙朝前走去,边头也不回的拍了拍花叙的手说道:“你帮我叫下童哥,这些人这么冻下去我担心他们会出事。”
待到他都和一个孩子说了几句话,无意中回头时才发现花叙仍站在原地,便冲他疑惑的歪了歪头,花叙笑了笑,很快就低头朝着童哥的院子走去,颜远书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擦了一下似的,隐隐觉得有些异样,却被一个伤了腿的妇人拉回注意力。
“啊,您这腿没事,我们镇上有位神医,刚悬壶济世回来,放心吧您就。”
“这小孩也没事,有点低烧,发点汗,吃点草药就没事了。”
“哎呦老先生,你这个还杵着拐就别着急道谢了吧,好歹让我们先给您把病治好啊。”
“住处?住处多呢,我们这镇上除了马就是人了,屋子也多,一户人家里塞个两三个还是可以的,不慌不慌……”
就这样,一群人的去留尘埃落定,直到忙到灯火通明唐年羽才揉着酸胀的脖子起身,他拍了拍颜远书的肩膀,颜远书正蹲在地上逗一个小孩笑,原因是这孩子小小年纪竟不知被谁打骨折了,胳臂虽接上了,可好一段日子不能皮了也是真的,这会被逗的鼻涕泡都出来了,颜远书见唐念羽神色有异,便站起来挑了挑眉毛,无声中透露出一股贱意,将人挤到墙角才道:“你想放个什么味道的屁?”
唐念羽随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特么哪天单身了也是活该,你就没注意到你家那位现在不在这里吗?”
“我知道啊,他向来喜洁,这满屋子的血腥味汗味,他当然受不了了,这会肯定在屋子里歇着看闲书呢。”
“……你是不是真以为你能瞒的住?我还真没见过傻成你这样的……”
颜远书的眉头皱了皱,说道:“我没想瞒他——”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把话说开?”
“不是,你老惦记我家那口子干什么,难不成你真有什么非分之想?”
触及颜远书狐疑的眼神,唐念羽气的几乎内伤,憋了半天他才说道:“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吗,我他妈真替花叙不值,他那一身——”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他,“阿远,有吃的吗,我饿啦。”
颜远书马上跨开步子,绕过众人搂着他的肩膀道:“哎呀,我都忙忘了走走,我带你去找王婆婆……”说完他还挑衅似的回头看了眼唐念羽,这个时候恰好花叙也回头看了一眼,这是略微带着警告的眼神。
“……”唐年羽简直比哑巴吃黄连还苦,这俩没良心的狗东西,活该遭受社会毒打。
其实颜远书内心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从他一路看了花叙好几次就可以看出,幸而花叙一切如常,他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而他这么忐忑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却是让花叙一颗抱有幻想的心落到了地底。
“他还是决定要走,他甚至都不敢直接告诉我。”他这么想着。
也许从小到大他的命运就没变过,从前是被舍弃的那一个,现在也是,唯一变的人是他自己……他的大哥二哥将他送出去,他一恨就是这么多年,甚至不惜反目,可面对这个人,他却恨不起来,满心只有不舍。
“阿叙,你到底在听我说没呀,我说来了这么多人,我们屋里怕是要住进来两个人,被褥什么都有,我让他们睡前厅,你看行么?”
“自是行的。”
“哎呀,其实我还挺不乐意的,原本晚上还想和你……”他说着说着脸就红了,别扭的摸了摸脖子。
花叙心里冰火两重天,一会觉得颜远书心大,一会心里那点不舍又出来作祟,他终于说了句不太像他的话:“那就让别的屋子挤挤。”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欲盖弥彰的咳嗽了两声。
“嗯?啊……哦,好。那我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