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事有关,但并不曾多问半句。听到罗隐想要一处不惹眼的小巧宅院,忙连声道有现成的屋子,地方不大,平常有三两人在打扫,若是罗少侠要住,他再指派些妥帖的人过来。
罗隐说一个人惯了,不必有人在旁照应。老管家闻言即道,如此让那几人收拾好屋子就到城郊庄上帮忙。
罗隐点了点头,谢过了叶老伯。他心知若让叶家的老人见到了他带回来的人,只怕是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叶子昀遇刺身亡,是易水盟中许多人亲眼所见,他的后事也惊动了整个武林,大大小小的门派都遣人前来吊唁,前些日子出了那等事,更是引得江湖中议论纷纷,易水盟上下也引为奇耻大辱。
连他这个游走江湖各派势力之外、于武林中的动向不甚清楚之人,一走进苏州城就感觉到了山雨欲来。
这个时候,若出现一位神似叶子昀、却心智不全之人,又是被他的昔日好友带回苏州,不知世人会如何揣测此事,又会生出多少流言来。
罗隐立在船头,摇橹的人在船尾,船悠悠地顺着水巷前行,水流一转,轻轻荡出石桥洞,偏过正中的日头照在水面,正好折射出一片晃眼的亮光。
船头站着的青年微合眼帘,只听有细微而尖锐的破空声迎面而来。他神情未变,旁人都未看清他如何动作的,长剑已出现在他手中,一举挥落那篷细如牛毛的暗器,随后迎上了从水底窜出的黑影。
只听一声闷哼,那道窜起的身影瞬间又跌落了水中,水面上翻起一痕殷红,向河道的前方蜿蜒而去。
罗隐收回长剑,并未去追赶,仿佛对那人是死是逃并不关心,对方的来历和目的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在此时,船也已抵埠。摇橹的船家有些岁数了,想来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脸色虽有些白,做活的手却还是很稳。
船靠岸后,接过那青年给的船钱,见多了一锭碎银,说是给他打碗酒喝。船家心知这是压惊钱,喜滋滋地谢过,摇着船去了。
罗隐看到河畔的酒楼,才想起晌午已过,早错过了饭点,于是信步走了进去。约莫是未时过半,稀稀落落的不见几个酒客,小二看到他忙过来殷勤招呼。
溽暑未消,食欲不盛,他要了壶茶,随意点了几样常见的点心。因心中牵挂着事,茶未喝尽就欲离去,唤小二过来结了酒钱,正待起身,一旁却走过来了三人。
为首的是位锦衣青年,笑语宴宴地想邀罗隐移席同饮。
罗隐并未抬眼看他,他已有月余未饮酒了。
那人倒不气恼,依然笑道:「适才无意间看到了少侠的那手剑法,让人赞叹不已,一心想要结交少侠这个朋友。」
此时酒楼里除他们外,已没有其他酒客在,那人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小二对上了他凌厉的眼神,慌忙转身走开了,暗暗想道:这公子哥可不好应付,别看面上带笑,眼睛里却藏着刀子。
那锦衣公子身后的一名随从上前,捧上了一个沉沉的匣子,打开,里面尽是黄金。
罗隐只瞧了一眼,神色未变,问道:「是你要和我交朋友,还是这些金子和我交朋友?」
那人大笑道:「少侠真是个爽快人!某从关外来,平生从未见过这么快的剑,愿以千金买少侠手中长剑,为我杀一个人。」
罗隐生在北方,但他甚少与人结交,对关外的势力也所知不多,相较之下,他虽不插手易水盟事务,但叶子昀的那些兄弟都为他引见过,江南武林的头面人物,他也多半打过照面,倒还相熟些。
但以这人出手的大方,想来也是有些来历的人,这样人即使想找道上第一流的杀手也不是难事,不知怎么就看上了他。
世间不乏买凶杀人之事,江湖中更有以杀人为业的神秘组织,虽是行踪隐秘,但总会有法子让能成为他们主顾的人找上。杀手不问情由,只要有人付得起钱,他们就可以杀人。
罗隐站起身来,拿起长剑,欲就此离去。那锦衣公子脸上的笑容敛起,故作轻松问道:「少侠莫非对价钱不满意?」
罗隐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那是你的剑?」这锦衣公子身后跟着两人,一人手中就捧着他的长剑。他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少侠若是看上这把剑,自当双手奉上」
罗隐截断了他的话,淡淡道:「我的剑,不卖。你要买把杀人的剑,何不把便宜留给自己赚?」
锦衣公子闻言涨红了脸,未等他再开口,就听着那青年剑客又道:「不过买你这把剑,不用千金,大约一个铜板就够了。」
「这千金你可以留着备副上好的棺木,到时候无论是收殓谁,都是用得上的。」
宅院后面的巷子有许多小贩,行人往来穿梭,颇为热闹。
他站在屋檐下,看着不远处熙熙攘攘的街市。
罗隐回到家中,就见到他不知在那儿已站了多久。缓缓走近,落入眼中的容貌与昔日已无二致,只是神情木讷,让整个人少了分生气。
「想出去看看吗?」
脱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