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
☆、七、往日云烟
罗隐仰躺在地上,对着漫天的星辰,夜风徐徐吹过,蝉鸣忽远忽近。
他借口说要练剑,就从屋子里溜了出来。
近情情怯,江湖中无人想像得到,那个终日如万年玄冰一样的罗隐也会有这样的心态。
再见到叶子昀的时候,他被长久以来的刻骨思念与刹那涌上心头的强烈情感淹没了,一时脑子里不作他想,只有一个念头:他是不会再放手的。想了那么多年的人,终于拥在了怀中,然后做尽了想都不敢想的事。
一切既已改变,仿佛他们的关系从此顺理成章的,今后也一直都会是如此,最初的时候是有这样的决心和志向的。然而只是坐下吃了顿饭的功夫,两人就仿佛回到了以前相处时的样子。
在他面前的人,的的确确是叶子昀,不是形貌相似的他人,也非那个懵懂无知的灵体。重逢时无法抑制的冲动褪去之后,再如往昔那样相处,他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心绪微茫,情绪难辨,他与叶子昀相交的五年,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暮风清和而安宁,慢慢地心也安定了下来。
曾经只要在那人身边,得朝夕相伴,就不觉有遗憾。即使是埋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情感,似乎没有必要提及、也无足轻重。
而如今,往后
院墙上有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他随手拔了一根草,手腕轻抖,疾射而出,就听「哎哟」一声,那人一头栽了下来。
连滚带爬地还未站起,就连声哀告道:「罗大侠饶了小的吧,小的也只是个跑腿的,下回再不敢来了」
罗隐此趟回到苏州,并未惊动江湖上的朋友,但毕竟此地认得他的人不少,时日一久,消息自是慢慢传开了。
易水盟应是最早得到消息的,至今也无人来找过他,旁人皆与他无甚交情,不敢轻易上门叨扰,不知今儿这一出又为何事。
「眼下纷纷传言,易水盟要推举新盟主,都说罗大侠这时候回来,必是与此事有关。」
叶子昀过世已一年,易水盟事务仍由两位副盟主与诸位堂主协商,并不曾推举新的盟主。这本就不寻常,因为叶子昀在易水盟中遇刺身亡,是众人亲眼见到确定无疑的事实,并非失踪或是因其他原因断了音讯,按理说,偌大的帮派不可一日无主。
虽说少了叶子昀,似乎一夕之间不再是武林瞩目的焦点,武林盟主的头衔也早已旁落,但易水盟毕竟是江南的第一大帮派,仍有着足以左右武林局势的分量,此次推举新盟主的消息一传出,江湖中各派闻风而动,借道贺之名云集江南。
苏州城是目前武林中最热闹的地方,罗隐与叶子昀却一早就离开了。
处暑过后,暑气渐退,身侧那人的额上却还是沁出了细汗,脸色也苍白到近乎透明。罗隐抬头望了一眼挂在正中的日头,沉默着拉着那人到道旁的茶棚坐下。
那人足不出户数月,如今又没有武功傍身是他疏忽了,忘了已非昔日两人同游江湖时可比,罗隐默默不语,心中如是想。
叶子昀的脸上的笑容依然闲适,仿佛真的只是寻常地出了些虚汗。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现如今虽然可以在白昼行走一如常人,但在日头底下仍会有不适感,像是天生在黑暗中生存的种族,还不能适应阳光的照耀。
他们坐下不久后,原本生意清淡的茶棚前忽然又涌来了一群人。
来人都携带着刀剑,像是过路的江湖人,一伙人咋咋呼呼的,一边连声催着快些上茶,一边七嘴八舌地说起了武林中的新鲜事。
「你说这各门各派都已前往道贺,可也没听说那位新盟主究竟是谁啊,难不成要在苏州城看场比武夺帅?」
「自从叶盟主去后,偌大的帮会里再无一人能服众,前些时候听说连叶盟主的墓都被人掘了,易水盟上下颜面无存,这才赶着要选个新盟主出来吧。」
「要说这新盟主的人选,依我看也不难猜,这一年来都是杨副盟主出面与各派协商要事,想来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吧。」
「我看未必,你别忘了易水盟还有一位程副盟主,这两位的赢面应是一样大。」
「除此之外还有六位堂主,他们都是在盟内掌实权的人,威望未必在两位副盟主之下。」
「木堂的靳堂主武功最高,据说只在前盟主之下,若真是按武林规矩,比武夺盟主之位,那他也是不可忽视之人。」
待那些人离去后,罗隐看向坐在身旁的那人,问道:「可要回去瞧一眼?」他们本是为避开热闹而远行,但方才粗略听来,易水盟内部关系错综复杂,那些名为道贺实为趁火打劫的各路人马也不可不防。罗隐跟在他身旁五年,比任何人更清楚他为易水盟耗费的心血,怕他放心不下故而有此一问。
「若是少了我,盟内就大乱,那才是我一生最失败的事。」此刻在罗隐眼前的他,有着从未出现过的虚弱之态,然而说出这句话时,一瞬间让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