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是这样。
他之前是没往某个方向想,所以没多在意,但现在起了疑心,再一看,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之前只面对黎臻一个人的时候,他还看不清,现在加入一个道士,两人之间的对话,简直是围绕着宋映白在争风吃醋。
他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包括为什么黎臻对敌意满满,敢情黎臻这个断袖看上了自己的弟弟,把他当潜在情敌。
这时谢中玉怒道:“合理什么啊合理?!你去找那个妖怪算账,才是合理的!你这根本是趁火打劫!”
裴怀珹冷眼瞅这位义愤填膺的小道士,心里恨道,还有你一个,竟敢觊觎我的弟弟!
宋映白咧嘴,“黎臻,我要说实话了,你真是个小心眼,这点破事,你有完没完了?”
当然没完,就是说给某些人听的。黎臻杵着下巴哼道:“既然没人愿意评理,那算了。”拿眼睛睃另外两个家伙,听到了吧?听清楚了吧?
谢中玉一副要狗急跳墙的样子,他很满意,只是看不懂裴怀珹的表情,他不该同样生气么,怎么还笑上了。
裴怀珹勾起唇角,呵呵冷笑了两声,他这个傻弟弟真是对虎狼环视全无察觉啊。
自己遇到被男人看中这种恶心事就算了,弟弟绝不行!
黎臻、谢中玉,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敢打我弟弟的注意,我能让你们得逞,才真是见鬼了!
第75章
临街的一个小二楼上, 南园诗社的几个成员照例举行每月一次的聚会。
办学院入诗社,是国朝学子最基本的文化生活, 而南园诗社不过是京城大大小小诗社中最普通的一个。
之前诗社有兵部官员之子马永言参加,还算有点名气, 后来他家遭难,他本人也死了。诗社便因为缺少扛鼎人物,成员流失严重。
从鼎盛时期的十人, 如今就剩下五人不到,而今天还有一个人生病缺席, 在场的只有四人。
“这是印好的诗集模板,大家看一看, 如果没有错漏,我就跟老板说,印上五十本,每个人十本, 大家可以留存, 也可以赠送亲友。”为首的儒生徐铉道。
这本诗集里收集了他们诗社自组社以来创作的诗词,足有上百首。
其他三个人各拿了一本, 翻阅着找自己的名字,看看把自己的诗作音印没印错。
就在大家聚Jing会神审阅自己所作的诗词的时候,突然就听楼下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不等他们反应过来, 随着噔噔噔的踩踏楼梯的声音, 一对锦衣卫已经冲了上来。
“你、你们干什么?”徐铉刚问完, 就被冲上来的锦衣卫按在了桌上。
这时候走在最后的一个小旗官,瞅了眼,“有人检举你们印反诗,都抓走!”一指桌上的诗集,“统统拿走!”
诏狱?儒生们一听,慌了神,诏狱就是地狱,进去的就没有能毫发不损出来的,“我们这些诗词中绝没有任何逾越的地方!何至于抓到诏狱去?!”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押走!”小旗官狠道。
诏狱谁都知道,但身边还没有人进去过,所以对徐铉来说,诏狱或许是十八层地狱,但离真正的他很遥远,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会被抓进去。
当他跪在诏狱chaoshiYin冷的大牢里的时候,知道这不是梦了,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诏狱的墙壁积厚,左右之间根本听不到彼此的声音,他又被单独关押着,如同待宰羔羊。
诏狱里没有窗户,他甚至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自己被抓进来多久了。
突然,他感到腿上一痛,本能的拿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把带着温度的毛皮。
“吱吱吱——”是老鼠逃走发出的声音。
“啊——有耗子啊——耗子咬人了——”他吓得快哭了,赶紧站了起来,不停的跺脚。
这时候,牢门被打开,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两个校尉站在门口。
他害怕的往屋内退,这两个校尉凶道:“快出来,镇抚大人要提审你。”
他腿肚子发飘,战战兢兢的走向门后,被校尉一把拎住,推向了走廊尽头的一个刑室。
他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身穿锦绣华丽飞鱼服的男子坐在圈椅上,面无表情的翻看他们的诗集。
这间审讯室四面都是厚厚的石壁,隔音效果一流,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
徐铉用余光偷瞄了眼四面墙壁,见上面挂满了各类刑具,每一个都生铁打造,一看就知道质量过关。
他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穿飞鱼服的官员面前,“大、大人。”
裴怀珹目光仍旧停留在诗集上,看都不看他,念道:“静夜深山动鼓鞞,斯民何苦际斯时。出自马永言。”
徐铉这本诗集中的确收录了马永言的诗词,主要觉得他诗作的确有些水平,应该保留留世,而且这些诗集就是诗社成员内部印发,根本没想到会被告发到锦衣卫来。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