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划伤了我的脸。你摸摸,这儿还有疤呢。”肖衡一边抚摸着那人背上滑腻的肌肤,一边拉起他的手轻轻触碰自己的面颊。
关于司明鄢的事,肖衡并不想同司明绪细讲。外界那些无聊事情,众说纷纭,他不想让这人知道太多。这人的心思太复杂……总是骗自己,没一句实话。他若是知道得多了,更是徒惹麻烦。如今他呆在此处,只看着自己,只想着自己,便可以了。
听见那便宜弟弟没事,司明绪稍微放下心来。他想了想,忽然开口道:“你还记得……桓屠魔帝吗?之前在那碧莲秘境中,你觉醒血脉时,我和你提起过的。你和他之间……”桓屠说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肖衡皱了皱眉:“怎么了?我和那桓屠之间,或许千万年以前,有那么一点点血缘瓜葛。可是那又如何?怎么忽然提起他来了?”
当年,他查明了噬天剑的锻造者,是传中的桓屠魔帝……那一日,他独自拎着噬天剑,一路从黑水渊杀入擎天城……整整三天三夜,完全杀红了眼。最后他闯入魔殿,与桓屠一番苦斗之后,那人竟然说自己是他的儿子,还试图与自己讲和……他自然是不信的。
后来,他亲手挖了桓屠的魔核,却并不杀了他,而是修建了这座幽深的地牢,将此人囚禁了起来。之后的数十年,他千方百计用尽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酷刑,往死里折磨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魔帝。
他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可这能让他稍微好受一点。
只是这些血腥的事情,肖衡下意识不太愿意让司明绪知道。他不想那人觉得自己……是个残忍而变态的恶心怪物。他只想那人……怜惜疼爱自己。他喜欢那人对自己万般无奈,迁就宠溺的模样,而不是惧怕厌恶与曲意顺从。那会让他心碎。
此时,肖衡轻轻拧起了眉毛,抬眼向上望去。这人怎么忽然提起了桓屠?难道桓屠做了什么?他已经完全是个废人,四肢经脉俱废,连只兔子都杀不了,他还能做什么?
……也许是时候,杀掉此人了。
第86章
第二天, 肖衡果然带了几样东西过来——一套Jing致的文房四宝。
他一一把文房四宝摆在书桌上:宁州雪花宣纸、湖州狼毫毛笔、青州紫金砚台、鹭州松烟香墨……都是最好的。
他把那张雪白的宣纸仔仔细细铺平, 又往砚台里加好了清水, 才抬头向司明绪望去, 眼睛里略带了几分希冀:“明绪哥, 今天你教我写字吧, 好吗?”
司明绪有些无语。
说实话, 他那一笔隶书也是当年被老爸逼着练出来的,他自己对书法的兴趣着实不大。到了这书中世界后,为了以身作则教导两个孩子, 他才又把荒废了许久的书法捡起来。
而且,他如今实在也没那个闲情逸致。
见司明绪不肯回答,肖衡漆黑的眼睛渐渐暗淡了下去。
他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见那人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得失望地低下头, 自己慢慢挽起袖子,拿了一方松烟墨, 机械地磨着。
许久许久, 直到那墨汁已浓稠得不行, 他才不知道怎么办似的住了手,愣愣地向司明绪望来。
肖衡如今身量颇高, 容色英气逼人,又贵为一界之主, 处事堪称杀伐果决,冷酷残忍。可他此时望过来那种眼神, 却像被主人抛弃的nai狗一般,又是无助,又是可怜。
司明绪心中软了一下,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你到底想怎样……”
肖衡的眼睛微微一亮:“你……你可不可以,像以前那样,教我写字?”他顿了顿,又小心翼翼道,“若你不愿意,就在旁边看着我写也行,好不好?”
像以前那样教他写字?不就是站在身后,手把手地教嘛。这倒也没啥为难的。只不过……司明绪看了他一眼,如今这小子比自己还高一点……
肖衡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立刻坐了下来:“这样,好不好?”
司明绪心中轻叹了一声,只得走过去站在男人身后,微微倾下身子,轻轻握住了他执笔的的手:“你想写些什么?”
“就……就那天没写完的。”肖衡怔怔望着他修长白皙的手,哑声道。那人握着自己的手,拢着自己的身子,在自己耳边轻声细语,就像以前那样……
司明绪默然了片刻:“好吧。”而后便带着他的手,慢慢运笔写起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那人漂亮有力的手握着自己,将自己苦苦压抑多年的心意,一笔一划落在了这雪白的宣纸之上……
一时间,肖衡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候。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那时,窗外阳光明媚,一树寒梅开得正好,如云如霞暗香浮动。金色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恣意铺洒在窗边的矮榻上。
那人随意披了件白衣,一头浓密的黑发胡乱披散着,整个人懒洋洋地斜靠在榻上,手中拿了一卷书,不时翻过一页……透明的光斑在他的白衣黑发上跃动……
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