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卜季与萧煜亦是只字不对他提。料想大曜追兵已搜捕不及,卜季众人便趁着夜色偷偷潜走了。萧煜二人渡了踏云江,踏上靖南土地,便算是又安全了些。
秋又来
仲秋又到了,桂花开了,黄澄澄的。时光荏苒,不经意间,回首又是秋深。物是人非,经年不变的,或许只有手中的糖葫芦,红艳艳的惹人垂涎。
李容若握着糖葫芦,随着高头大马上下起伏。秋风拂过,白纱轻轻摩挲在脸上,温柔宁静极了。许是生死常交替,在满目的黑暗中,他更能倾心去触摸世间。孩童的欢笑,夫妇的缱绻,农夫的镰刀割在稻杆上的清脆,令他感慨。人之一世,或许追求太多便是罪过。只是良田千亩春花秋月,他终究无法舍弃那一份染了太多鲜血的仇恨,毕竟那是千千百百的性命。
“容若,到了。”
李容若闭目侧耳,闻得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语声,犹豫了许久,还是慢慢腾下马来。还未待他松开缰绳,马儿便愉悦地嘶鸣了一声,撒开蹄子撞了李容若一下便朝街上奔去。李容若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趔趄后站稳,歪着头听着那马的动静。只闻得街上一阵喧闹声,夹着一个女子的惊呼声,他皱了皱眉,道了一句:“秋来了,这马儿怎的求伴来了?”
萧煜闻言,走上前去抚了抚他被风吹翻折的白纱,柔声说道:“情不知何起罢了,哪管春夏秋冬?我们进去吧。”
李容若生生站着,道:“宫公子手腕着实厉害,不知究竟是如何令靖南百姓与大曜为敌?”
宫之善笑笑,看着一脸得意的萧煜,道:“萧兄筹划,宫某只是从旁协助,若要论功,应是廖将军为高。”
廖起一手拍在宫之善肩上,豪气大笑,道:“身为隐舍中人,不过是为主子办事,何功之有?”
“不曾想,廖将军亦隶属隐舍,李某是着实吃了一惊。”他循着廖起声音所起之处转了过去,询道:“白将军与苗将军如何了?”料想两位将军未出门迎接,怕是早已入了黄土了罢。
萧煜见他对偏了,便扶着他肩膀,将他转正过来正正对着廖起。
廖起见状心下疑惑。然面对李容若询问,便先放下疑惑,思绪重新回到两位将军身上后,不由地沉了沉脸色,不疾不徐缓缓道来:“白将军深夜遭安朱刺客行刺,伤重药石无治。苗将军年事已高,早前递了解甲书,未得萧澈准允,便拖家带口归田去了。幸得如今林将军来了,众将士对于林将军之事略有耳闻,日前经林将军道出实情,便都气郁不平,愿意追随林将军。毕竟林将军声名在外,将士中多有仰慕其者。现下林将军到西边劝归驰原郡去了,料想李公子有事需找林将军,李公子若是急了,便来找我探查一番亦是可以的,只是有些事,恕廖某不能直言。”
李容若了然于胸,廖起不过是借林将军告诉他他们对他仍有戒备罢了,便嘲讽笑道:“这安朱着实当了次乌gui背了个锅呢,苗将军行踪派人跟跟,或许日后用得着。”
众人闻言皆惊诧。难不成这李少主站在他们这边来了?否则以民间传言与林山宏、欧阳度两人证供,千机台分明与他们站在对立面,如何能共患难?抑或是只是李容若的权宜之计?
面对鸦雀无声的众人,李容若只笑笑,对着身侧的萧煜扬了扬手中的冰糖葫芦。
萧煜了然,笑得温柔,对众人吩咐道:“今日起,容若与我平起平坐,任何人不得对其僭越无礼。”
“公子。”
“这……”宫之善与廖起对了对眼,又与欧阳度相互望了望,道:“萧兄,你可知他的立场?千机台如何安排?”
“我做事自有道理,千机台仍是他的,他爱如何安排便如何安排,尔等不得非议。”
欧阳度亦坐不住了,附和宫之善:“公子不可啊,乱臣叛贼,如何能相信?切勿不可将千万人性命视为儿戏。”
萧煜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道:“若是往深了说,我们皆是乱臣叛贼。是我们夺了他的国,他的民,他的家,颠肺流离数十载,是我们欠了他的。如今我们北有大曜、天华,南有安朱,西边龙章、东榆、御马、赤鎏,各国虎视眈眈,为得恒久,唯一出路便是一统天下。他日我们与各国较量,已目前能力,如何能够?如今他愿以礼相待共谋富贵,为何因疑心而自断爪牙?”
宫之善惊得合不拢嘴,左顾右盼许久,方吞吐说道:“萧兄……欲得整个天下?”
萧煜坚定的眸子里逸出自信与野心,点头毅然说道:“是。”
欧阳度四顾,见周围百姓无敢靠近,便上前一步,压低了声说道:“敢问公子为何有此大计?”
萧煜看着李容若,沉yin半晌,方对欧阳度说道:“以战止战,一统并非野心,只为臣民。”
“既如此,更不该留虎狼于身侧。”
“我意已决,多说无益。”萧煜冷冷扔下一句话,便小心拉着李容若进府去了。迈过门槛时,众人清晰听到那似水柔声轻轻逸出一句“小心门槛”来。顿时,众人炸开了锅。
“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