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也不至于“本分”到如此地步——那越贵妃的宫装不还特意绣了“龙凤呈祥”的纹案吗?
现在想来,秦瑾身上是蟒而非龙,与其说是惺惺作态,不如说是天启大帝强势的不着痕迹——让出格如秦瑾那样的人都下意识地不敢僭越。
花容又想到秦瑾之前那封信里的含糊其辞,深究其因的话,恐怕所有的事都是天启大帝的手笔,秦瑾不过是天启大帝扯来的挡箭牌。而秦瑾,也早就意识到了。
秦瑾或许正是被某种玄而又玄的直觉拯救了罢。而志得意满的冯氏,便以她弟弟为代价,经受了来自蛰伏许久的天启大帝的报复。
花容与时暮对视一眼,眼底尽是了然,看来是想到一处去了。
两人点点头,又一齐看向花九戚,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要你们去联系罗家。”
若说罗家,那可是极显赫的官宦世家,祖祖辈辈行的都是忠君爱国之事。
不管是谁登基,也不论哪朝哪代,罗家人眼里有的,仅是御座上那个人。
也正是因为罗家这份可称为盲目的忠诚,使之深得帝王信任,即便罗家人再如何耿直不知变通,树敌万千,仍旧是青云直上。
不说过往,就现在罗家的当家罗启华也是当朝宰相。甚至是在天元大陆这般重武轻文的地方,他的地位比之秦瑾也仅在伯仲之间。
罗家既然能走到这个地位,手中所掌握的肯定不仅是所谓的治国方略,孔孟之道,以尽辅佐之职。
若真要罗家人去一家家的讲授lun理纲常,恐怕被拒之门外都算轻的——这种时候军权才是话语权。
正如冯家有私兵,秦瑾有西厂,罗家虽仍旧引而不发,营造出一种冯秦分庭抗礼的错觉。谁都不会忘记,罗家有的,可是正经上过战场的军队!
这实打实的分量可比四书五经来得有用的多。
纵使皇帝再多疑,这军队是罗家自己养的,也是罗家几代以来的惯例,断然没有轻易收回去的理。加之中原内忧外患,皇帝说不得还需得仰仗罗家的兵力,一时取缔恐怕也后患无穷。
好在罗家是出了名的“忠”,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结果就是,皇帝一代代的死,朝廷一代代的亡,而罗家,依旧手握重兵延续至今。
花九戚看中的,正是罗家这份影响力和权力。
“罗家是忠实的保皇派,即便罗启华相信我们的一面之词,却仍旧会选择执意贯彻那份忠君也未可知。这其中的不确定性实在太大”
闻言,花九戚却摇了摇头。
“如今朝堂之上两大阵营均不属皇帝一脉,表面上而言天启大帝已经被驱逐出了权力中心。你可曾想过为何罗家有能力,却引而不发,迟迟不肯行动?”
“因为罗家早就不是当年的罗家了!”
于花容时暮之前,佘月先一步说出了答案。
佘月继续解释道:“几代之前的罗家备受猜忌,却也深得信任。哪一人家主莫不是位高权重。而如今,罗启华即便是宰相之尊,却除了屈指可数的几次国宴,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那皇帝,没有猜忌也没有信任,权当这帝国不存在,更当他罗家不存在。这般漠视,早就令罗启华心生不满。”
花九戚点头算是赞同这种说法。
“更别提,罗家出了个罗忠寒。”花九戚补充道。
“罗忠寒是他自己改的名字,意义再明显不过。改名之后,罗忠寒更是桀骜,报复一般也当那皇帝不存在,不上朝不赴宴,便是御召也充耳不闻。全然不顾罗启华如何震怒,只一意孤行。到后来,罗忠寒甚至跟着不知哪里来的女人远走高飞,再也未踏入京城半步。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们也都知道。”
花容和时暮确实清楚。
罗忠寒是跟余阑珊去了欢伯城,之后又死在金箔酒下,就是想回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罗忠寒在罗家人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这么多年,那种子早已生根发芽,狠狠地扎在罗家人心里。”
“忠义如罗家,到底是,动摇了。”
“如此看来,可能性也不至于微乎其微。我想着,这只凤皇跟罗家人应该挺合得来,说不定能派得上用场。”花九戚说着,抚了抚鵷雏。
花容点点头,左不过是往罗家走一趟,算不得什么。何况鵷雏也和余阑珊相处了那几天,真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只是,花容又注意到了一件事……
“你从欢伯城开始就跟着我们?”
“啊?”花容这话说的太突然,花九戚下意识挠挠脸颊,“大概吧……”
花九戚“嘿嘿”笑了。
说实话,这笑容在花容看来着实心虚又尴尬。
诶,明明就不是个会说谎的人,怎么有时候就那么沉得住气不露马脚。
花容又想到花九戚二十多年都压得住脾气没出现在他面前,不由得有些无奈。但是花容也清楚,花九戚到底是为了保护他,若花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