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燃起了花灯,门口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孟老板远远瞧着往来的马轿,突然觉的自己步行前来有些有失身份。正想着要不要雇顶轿子抬自己过去,就被门口迎客的刘老鸨热情的呼唤,“孟老板,孟老板。”
孟老板只好踱步上前,笑眯眯的揖手,“刘妈妈,许久不见越来越年轻了。”
浮梦酒馆在沧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说只是卖酒,生意却极好。听说那浮生梦喝一杯晚上就能做一场美梦。刘妈妈当然对浮生梦没兴趣,一场美梦,醒来也不过是一场空。
浮梦酒馆在沧州城开了近五年,这孟老板一双桃花眼便笑了近五年。可是一点没有变老的痕迹,甚至连一根细纹都没有。刘妈妈想要问问他是如何保养的,又觉得这等私密之事怎么可能轻易告诉自己,就盼着姑娘们伺候好了孟老板,好让他把保养的方子告诉她,所以看见孟老板格外殷勤,“孟老板可是来看翠微的。”
第十章 慈母(六)
孟老板也不否认只是问,“翠微姑娘可得闲?”
刘妈妈惋惜道:“今日可真是不赶巧,翠微房里有人了。”马上又说:“楼里新来的姑娘可是各顶个的水灵,可入得了孟老板的眼?”
“这么早翠微姑娘就有客了?”孟老板奇怪道。
“可不是嘛,近日一直在翠微那里呢。”
“哦,可是李少爷?”
“正是呢,这长吏府的公子,我也得罪不起,孟老板见谅啊。”刘妈妈赔笑道,说着扬手让身后的姑娘上来,“快来伺候着。”
两人说这话,进了大厅,翠微房中果然烛光通明,仔细听还有丝竹之声。孟老板随手指了指翠微隔壁的房道:“晚烟姑娘可有客?”
正道是,薄晚烟林淡翠微,晚烟之前也是这万花楼的头牌,可是自从前几年翠微来了万花楼,花魁的名号就易了主。晚烟的境遇也一日不如一日,别说客人,连楼里的姑娘们都不愿意过去。刘妈妈赶忙摇头,“没客没客。”
“如此,就去晚烟姑娘房中吧。”孟老板言罢,人已经往楼上去了。
刘妈妈忙不迭的迎着他,上楼敲门,“晚烟,晚烟,接客了。”
开门的是晚烟身边的小丫头茶青,见了刘妈妈有些不安的行礼道:“刘妈妈,姑娘身上不爽,歇下了。”
刘妈妈大怒道:“说的什么混账话,孟老板来了,还不起来伺候。”
茶青急忙让开身子,低头不语。
刘妈妈骂了几句,侧身迎着孟老板入了内。珠帘低垂,后面又垂着曼纱帷帐隔开了圆桌和床榻。帷帐上隐隐绰绰映出一个人影,起身道:“孟老板,晚烟怠慢了。”
“晚烟姑娘客气。”,孟老板轻车熟路的坐在圆桌旁,桌上的托盘里摆着白瓷的小茶壶,他斟茶道,“刘妈妈,难道还要指导指导晚烟姑娘的房中术?”
刘妈妈立马会意,笑着摆手道:“孟老板尽兴,有什么吩咐随时喊我。”说完,朝那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帷幔后的女子窸窸窣窣的穿着衣衫,孟老板坐在桌边自顾自的品茶,微涩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
“孟老板是来寻翠微的吧?”
“何以见得?”
“晚烟自知浅陋,如何入得了孟老板的眼。”
“姑娘妄自菲薄了,当年万花夜,姑娘一舞惊天下是何等风姿。”
晚烟在帘后轻轻笑了笑,笑声里带着凉意,“当年啊。”
“不过姑娘有一事说对了,今日孟某确实是来寻翠微的,不知可否借姑娘的琴一用?”
“小青,将琴取出来。”晚烟吩咐一边候着的丫头。
小丫头茶青有些惴惴的看了帘后的身影一眼,从柜中取了琴放到桌子上。
“多谢。”孟老板朝晚烟点点头,抬头拨弄了一下琴弦,铮铮琴音溢出,一曲原是缠绵之作,却含着金戈之声,仿佛九霄鹤鸣,又像大江浪起,搅动波澜。
晚烟脑中浮现出一个孤绝的身影,仿佛长久的等待隐隐有了出头之日。她自帘后缓缓起身,纤手挑起帷帐边缘,圆润的指甲被修的犹如青葱,染着嫣红的豆蔻发出温润的光。她又上前一步,想要掀起帘子,却听门口清脆的声音道:“可是孟老板在抚琴?”
掀帘的手凝滞一顿,收了回去。
孟老板抚琴的手伸直按住还在颤鸣的琴弦。琴声戛然而止,“正是孟某。”
“我家翠微姑娘相请。”
孟老板起身,抚平坐皱的衣衫,朝帘后一揖手:“多谢晚烟姑娘。”说着在桌上留下一个金元宝,开门出去了。
“是你吗?”晚烟兀的自言自语,让旁边候着的茶青有些吃惊,“姑娘再说什么?”
晚烟摇摇头,没有出声。
门口候着的正是那日跟在翠微马车前的小丫头,见了孟老板屈膝行礼,“孟老板,请跟我来。”
孟老板点点头,跟她往隔壁走,房内喧闹声不断,听起来极是热闹。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