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莺歌是无辜的!他不该死!还有柳枝……岑儿……他们都不该死。”锦瑟哭道。
“我没有要他们死——”秦子赢解释道。
“你亲手把他们送进魔窟!跟杀了他们有什么分别?”
锦瑟打断他叫道。
“你当真要为了这几个人跟我翻脸吗?”秦子赢显然失去了耐心,一把放开锦瑟,拧了拧牙关,道:“柳枝害得你险些滑胎,害得瑟儿险些不能降生于世。至于宝月楼的小倌,你以为他为何会救你?为何会与你接触?你不会真的傻到去相信他是你的知己吧?”
锦瑟再次愕然,他不明白秦子赢的话是什么意思,秦子赢接着道:“若不是我暗中命令,你早就死在柴房里了。他从一开始便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为了换取两张卖身契。”
锦瑟呆呆地看着秦子赢,他听得见秦子赢说的每一句话,可就是理不通,也理不清,他的脑子里好像轰得一下什么都没了。
“他对你也许是有几分虚情假意,可那统统是利用,怎值得你如此为他?”秦子赢含着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你骗我……人已经死了,你想怎么说都可以。”锦瑟找回了些头绪,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他不相信,莺歌不可能对他只有利用,只是任务。
“我所说的句句属实,”秦子赢扳过锦瑟的双肩,眼里满是心疼,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发自肺腑地说:“锦瑟,这半年来我待你如何待孩儿们如何,你都是看在眼里,真切感受的,我是真的想和你重新来过,过往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都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会真心待你,你就是我唯一的内眷,我会好好疼你珍惜你——”
“过不去,我过不去。”眼泪模糊了锦瑟的视线,他几欲嚎啕,生生咬着唇rou忍住了,一把挣开秦子赢跑出门去,锦瑟猛然与来人迎头撞上。
无影退后一步欲行礼,锦瑟擦去眼泪看清是谁,冷冷地瞪他:“连你也在骗我。”
无影张嘴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踌躇间锦瑟已然离去,无影紧跟上去,锦瑟半回首地斥停他:“不许再跟着我。”
街市上华灯绚烂,商品琳琅,人声喧哗,行人皆是喜气洋洋地结伴同行,锦瑟孤单一人显得格格不入,更不说形同幽魂的失意模样,频频招来路人侧目。
走了许久,前头便是他这辈子都不愿再踏足的地方,门口彩灯萦绕,看似奢华迷情实则糜烂不堪,他难过得想逃。他无法像那些踏进去的客人一样逍遥寻乐,耳边回放起莺歌的声音:
“这些大爷哪是喜好男色?只是喜欢拥有女人皮相的男人而已。”
“谁还不是清朗端正的好男儿,有几人能甘心被困在这里以色侍人?”
“等日子到了,他便能来赎我了。快了,快了。”
新任的老鸨见锦瑟衣着不凡,上赶着招呼,锦瑟只问他月芜何在,老鸨面露难色:“他正接客呢,要不公子您再点一个?”
又忽然改口道:“公子您稍候片刻,马上就好。”便吩咐几个gui公上了楼。
锦瑟被gui公带领着走上楼梯,楼下大堂座无虚席,中央的圆台正在上演香歌艳舞,不时传来掌声喝彩声,酒气脂粉香熏香融合得浓烈刺鼻,已不是好闻的味道了,锦瑟忍着反胃的不适走到了四楼,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边走来边整理着衣装,对着请他出来的gui公骂骂咧咧:“nainai的!真他娘扫兴,老子这金枪还竖着呢就敢往外赶人!你们这生意还想不想做了?信不信大爷明天就叫你们关门?!”
迎面见到锦瑟,又两眼放光地凑过来,指着锦瑟对gui公说:“这是新来的吧?爷就要这个了!”
锦瑟还未做出反应,身后刷地一声冲出一道黑影,无影挡在锦瑟前面亮出手中反着寒光的剑刃,男人瞬间怂下来,身边的gui公连忙赔礼打圆场,男人便指桑骂槐地走了。
无影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他了,锦瑟无力去想也不愿与他说什么,只跟着gui公指引来到刚刚那个男人离开的房间。房门还大开着,锦瑟一脚踏进去便放慢了步子,心掉到了肚脐,双手在两侧紧攥着,屏气敛息地向前走去。
锦瑟越过胭脂色的帷幔,坐在床上的男人顿时一惊,他停下整装的手,强挤出一个还算体面的微笑:“怎么是你?”
锦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Jing瘦的男人就是月芜,微敞的领口露出交错的紫红色鞭痕,脖子上也留有青紫的掐痕,脸上没有浓艳的妆容,锦瑟险些没认出来他。他的脸颊上多了一道一寸长的疤,幽瞳如水般淡漠,脊背直挺,尽管饱受劫难身上清冷疏离的气质却不减反增,犹如一朵盛开在雪峰之巅的孤傲雪莲。
“我……你,还好吗?”锦瑟噎住了喉咙,顿了顿才说出这么无足轻重的问候来。
“呵呵,苟延残喘罢了,何来好与不好。”月芜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道。
“我……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心里苦涩,锦瑟不知道还能对月芜说些什么,他没有办法替月芜赎身,亦无法弥补这四年来月芜所受到的伤害,更加无法,无法将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