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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孩儿,这是你的孩儿啊!”然秦钟扭过脸去,只是落泪,也不回应。

    一旁太医再三摇首说已然不成了,就去开了服催落的方子,叫下人去煎了来。秦钟此时觉得腹痛愈发尖锐,不住分开双腿呼哧呼哧用力,挺着肚皮推挤了一会儿,又颓然松了力气,呜咽道:“是我害了我父亲,这孩儿生下来也不过是个孽根祸胎罢了,倒是没了干净。”

    宝玉见着他这样,心里也哀苦,不禁落下泪来。秦钟又伸手去推智能儿的肚腹,一面又说:“原是我害了你,我已是这样了,何苦又要连累与你。你也不要养着他,叫他随我去了罢。”

    智能儿肚腹本就难过,秦钟虽然手上已经没力,叫他这样推搡,仍然觉得胀痛。她见秦钟神色茫然,胡言乱语,心中焦急,也顾不得自己,只又握住他的手说:“你又说什么昏话,你又怎样了,我又怎样了,有这孩子,我再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了。”

    秦钟却并不听她的恳切言语,只是抽出手来,更加大力去推智能儿肚子。这手一下拍在智能儿腹上,直按得她吃痛哀叫一声,退开身去,不敢再让他够着了。秦钟只仰面悲哭,神色凄凉。直至腹中疼痛再起,方又喊叫起来,双腿曲起,抓着床褥便是一阵用力推挤。

    宝玉心中疼痛难当,见秦钟亵裤中间一片血红,心里也晓得保不住了,就替他褪了裤子,叫他用力。秦钟只觉腹中痛楚尖锐,这鼓鼓涨涨的肚皮方才还阵阵发硬,此时只是闷闷地作痛,倒是腿间冰凉湿意更重。他一会儿哭,一会儿叫,在榻上辗转呻吟好一会儿。太医怕他要一尸两命,忙叫小厮按住他身子,又催他用力。宝玉智能二人便暂退一射之地,好方便他们施为。

    秦钟已是清醒一阵糊涂一阵,仿佛听得有人叫他使力,然他腰酸得不行,两股战战没有力气,偶尔推挤一回,又要停下喘息许久。等汤药来了,小厮强灌下去,不一会儿就觉肚中疼痛狠狠炸开,不由哭喊起来:“啊!啊!疼!”

    太医便按着秦钟肚腹,等到手下肚皮发紧发硬,就叫他使力,等他腹中松懈下来,再让他歇息。这边秦钟合着太医命令阵阵哭叫,坐在边上小凳上的智能儿也觉得腹中随着那动静阵阵发紧,胯上禁不住跟着一挺一挺地努动。她只八月身孕,以为是屋内忙乱惊了孩子,又一心系着秦钟,也顾不得那许多。

    秦钟正拧着下身床铺拼命推挤,那胎虽不大,却怎么也出不来。他拼命用力,直弄得眼冒金星,一扭头哇的一声就要呕吐。然趴伏在床沿上呕了好一会儿,也吐不出什么来。这时腹中疼痛又起,直疼得他掐住床沿尖叫。

    “啊——啊——”

    小厮倒了茶水,等他呼声渐停,小心喂了半盏。随后太医又探了探他下身,叫他用力,秦钟呜呜哭着摇头:“不成了!不成了!放我去了罢!”又被太医推着肚皮,不由得跟着屏气长长地使了一回力。太医再叫继续,秦钟也顺了命,仰着头又随着呼令一吸一喘,挺身推挤。他大腿绷紧,洁白肌肤上一条血线缓缓流下。智能儿目不转睛瞧着,心中忧虑非常,倒是未曾发觉自己腿儿已不自觉岔开,腰胯处也涨得很。她又听得秦钟哧哧喘气,自己的肚皮也跟着直往下坠,一时间也沁出满头的汗珠来。

    “也罢,也罢,这孩子便是出来了,也得不了一副薄棺,倒不如我与他同去了,叫他与我一道儿葬,来生也做父子。”

    秦钟说毕长长嘶叫一声,骤然松懈下来,腿间又涌出一大股污血,再动弹不得了。太医又替他按腹,只是让血流得更多,这回却连叫声也发不出了。

    因而这太医也摇头,说是不中用了。他见宝玉并那女尼同秦钟关系不同,便带着众小厮退了出去,留他们上前亲近最后一回。

    宝玉见秦钟面如金纸,双目微合,身上面上都是汗水,心中满是悲戚。他素来有些痴性,常同丫鬟说些生啊死啊的事情,如今见秦钟气息奄奄,一下子泪如雨下。想着自己先与袭人说的“我愿现在就死了,叫你们的眼泪淹了我的尸身漂起来,送到那幽僻之处,随风化了,再不投胎做人才好。”又想起家中无人与自己同心,姊妹父母俱要逼着自己做经济仕途,只觉各人都不能得自己心中所愿,心中愈发苦闷,握住秦钟的手到:“鲸兄,我情愿以身替你啊!”

    智能儿原腆着大肚坐在凳上,见秦钟已是这样情状,心知怕是不成了,扶着肚子跌跌撞撞跪在床前哭他。秦钟本已梦见阴差鬼判在自己身前,忽地又听男女哭泣之声,勉强睁开眼来,见到宝玉智能都满脸是泪,一坐榻边,一跪榻前。

    宝玉见他醒了,忙道:“有什么话留下两句。”秦钟道:“并无别话。以前你我自持高于世人,行事无忌,如今方知是自误了。今后还应听家老之言才是,”又对智能儿道,“我自误,亦误了你,我房中还有三四千两银子,你自拿去花用吧,也算不负你我情分。”说毕又是一叹,便再无了声息。

    宝玉智能心中都是一片悲意,大哭不止。

    忽地又听智能哭音中带了一阵喊叫,宝玉见她伏在榻上肩膀一阵乱颤,恐她悲痛过度,便要扶她起来坐了。他握着智能瘦削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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