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氛围着实是不太美妙。
暗潮在兽瞳中汹涌,浓重硝烟在周遭酝酿起战意,豹猫与蓝虎各划东西,剑拔弩张。
即便是薄荷伫在两人中间充当止架桩,不去打架的他俩也要狠狠地隔空对骂。
尤其妫安那叫一个特不乐意,故意大声嚷嚷,“你没名没分,怎么好意思留在女人家里!”
路达也不逞多让,反唇相讥,“我跟薄荷情投意合,你算个什么东西,偷奸玩意也配上来和我争?!”
“你臭不要脸!”
“你厚颜无耻!”
薄荷在正中听他俩胡扯听得额头突突,眼见他俩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忙一个高喊,“你俩都给我消停一点!”
她指着妫安,“你,赶紧去睡觉!”
又指着路达,“你,赶紧去吃饭!”
被指的两人各自从鼻腔里哼出气来,前后变作兽形却都盘踞不去,豹猫蓝虎一人一边咬住她袖子,恋恋不依都要她去做陪。
“...”薄荷头疼扶额,直接就坐在藤椅上,“我谁也不跟,我就坐这里。”
妫安闻言狠狠蹬了路达一眼,不情不愿进了主屋,路达无法,也只得一步三回头去了东厨。
薄荷天真以为两人熄火,便提着衣篓准备去洗衣,谁知两人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俱都从窗口一跃而出,一个个表面都听得乖巧,实际小算盘都打得飞起。
现今现况就维持在薄荷正专注洗衣,左手边睡了头蓝黑大虎,右手边躺了只豹猫在嘎嘣嚼着肋骨。
忙完了不忍心唤醒,薄荷就干脆和大猫咪们依偎在一起,她枕着蓝虎,怀里抚着豹猫,互相在浅浅的暖阳中安心憩眠了。
日暮时薄荷提醒路达要先回家去,夜行总归是不安全的,但路达却说什么也不肯走,嘴里嘤嘤呜呜的还不停扒拉着她,用控诉的眼神去哀求薄荷,转头几道眼刀就刺向装睡得跟猪似的妫安。
“没事的,他只是太累了借宿一晚,等他睡醒了就会离开的。”薄荷安抚路达摸摸他脑壳,“我晚上哪里都不去,不用太担心。”
路达瞧薄荷铁了心要赶他回家只留下那头破老虎,心头急得团团转,脑子一热就张嘴咬了口妫安,那老虎脚明显瑟缩了一下但他爹的这狗老虎居然死也不睁眼强行睡着!!
路达恼了,四肢一瘫眼睛一闭也学着妫安赖着不走,只留在场唯一的人类以手扶额,对这两只活灵活现的拙劣演技大感无语。
没办法,她只能给两只留好宵夜,半掩着门拿了根木杆抵住,确定是留好缝隙后才转身去主屋。
黄昏留存的时间非常短,当薄荷把杂物收拾完,最远的天际恰好落完余光。
一片黑暗。
她沉思仰在窗棂前,寂静的圆月总能轻易勾起人的思绪,她心间层层埋藏的那一抹不舍、那一道落寞此刻都从尘缝中窥出一角,许多的苦痛与磨难几经要从黑匣之中汹涌而出。
她十字相扣,静静垂眼。
已经无法再回头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坚定起内心、肩负起职责,毅然决然去迎接现今所有的一切。
——为了不愧对所有人。
她为此笃定。
室外,豹猫从趴趴状态中起身,他挥甩了一下长尾,警惕瞅了眼旁边没有动静的蓝虎,心说他可还在装呢。
没得多想,也懒得理会,路达四肢颠颠就去拱了薄荷主屋门缝,熟练得如同搁在自家。
妫安悄立的虎耳一松,可算是给他逮着机会了,虽然他偷鸡不是第一回,但做贼当个黑心虎还是头一遭,难免高度心虚。
他警戒贴地,嗖嗖几下就匍匐出了危机距离,那强有力的四肢一旦撒欢就只能瞧见残影,充分调动的肌肉在此一刻爆发出摄人心魄的强大。
他一个脚刹,在曾标记过的区域里左嗅右刨,总算是掘出了自己掩埋的重要装备——身份凭证和一份熏香。
他装戴上腰牌,颤抖着扭转香薰铜球,因过于紧张甚至好几次都转动不开,捏烂了才知道这玩意是向上推开的。
他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心脏砰砰乱跳,好歹是从球下取出了火引,这皇室特供的信号香只有锈斑官能分辨得出。
“一定要赢。”蓝虎攥紧腰牌,急促收缩的瞳孔在夜里闪烁出幽光。
黑雾露气里,一艘巨大的楼船接近了。
当它摇曳的火光破开海雾,才可窥见到那潜藏在它巨型身躯下,层层叠叠的守卫翼船。
伫在桅杆上的女性遵循着那股气息,指引着战船们的准确行径。
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在寒风中做一个最顶点的风向标,“大半夜可真会给人找事做。...算了,干活吧。”
花豹天冶最近两天过得不是很美妙,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昨儿左眼跳了一天也没见点数点出什么花样来,钱是没得多少,唯一有点意思的就是收到了几匹明艳的重锦做抵...是供奉。
天冶撇了撇嘴,要不是看这料子实在喜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