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作祟,舒月起的很早,阿夜还蜷在她怀里,半个脸埋在被子里睡的红扑扑的,那么大个人,真缩起来也是奇迹般的小小一团,舒月做了半晚上噩梦,一开始耳朵边刮怪风,后头浑身瘙痒难受,到最后嘴巴又苦又甜又辣,直接给她吓醒。她下了床,没惊动阿夜,走外边透气。
村民们准备上工了,说来稀奇,每个人都要往阿晚家门口走一道看一眼,整个村好像都晓得昨天晚上他遭遇了什么,都要瞧一眼他死了没,有多凄惨不堪。他们要路过舒月的院子,外泄的栅栏压根挡不住探究的目光,舒月上半身穿了个紧身的黑色吊带,边缘压实了丰满的乳沟,平白惹人注目,农民农妇都要侧过眼看她,用目光给她标榜上贞洁牌坊。可她分明轻盈的美丽,大学生这个名号响亮地吓人,叫人不敢讲闲言碎语讲到她耳朵下去,舒月在庭中压腿拉筋,刚弯下腰去阿晚就从屋里头走出来。
他长得规整帅气,头发睡的翻了天也有小孩子的淘气,裸露在空气里的肉体肥瘦均匀,像一片薄薄的玉,长得就讨女人喜欢,阿晚看着舒月,眼睛水汪汪地,像一只讨人欢心的猫,舒月差一点就心软,可她着急做任务好回塔见向导,精神网一整夜都在昭示着摇摇欲坠,多呆一分钟都叫她无法忍受,她不能带普通人回塔,狠着心说:“你该回去了。”
阿晚塌了眉头,他没学会说话,只好用眼神哀戚地看她,水汪汪地要急出眼泪,舒月觉得自己要是把他放回去,他准得死在无数个这样寒冷的夜里,她咬着牙想着怎么摆脱这个累赘,跺了跺脚,指着门口问:“你走不走。”
门外有人站着看笑话,阿晚之于他们,就是爬床失败的消遣物,是被赶出家门的落魄流浪猫,阿晚揪着她的袖子被推到门口,她关上门时,分明地听见了一声呜咽。她因为自己伤害了可怜小动物感到了难得的愧疚,急忙低头拨通了视频通话。
这个地方太邪门了。她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得快点离开。
她把包里藏着的折叠刀拿出来,组装好了和太刀没什么两样,她把昨天绑着阿晚的手的布条绑上刀鞘,左右交叉着挂在腰部。蒋妍被她电话吵醒,口气不好地接通:“你再叫我看裸男我杀了你啊。”
“又不是我想叫你看!”舒月叫屈,“我怎么知道手电打开是视频通话,人也不是我上的。”她靠着床头点了根烟,镜头晃到床上:“处理他我花了一晚上,够冤了,你再拖时间,我就死在这了。”
喻妍似乎为难,她顿了顿问:“你最多还能撑多久?”
“今天。”舒月烦躁地原地转了个圈,连烟草都不能阻止她内心的焦躁,“明天我就开始退化五感,最多20个小时,你就可以带许愿来给我收尸了。”
“了解了。”喻妍神色紧张起来,“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庙宇所在的地点在这座村庄山后,地点很巧妙地在阿夜那栋泥屋正后方,舒月抠着墙砖缝隙翻上屋顶,猫着腰,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山包上建筑的小红顶:“那地方真能藏东西?”
以这里的教育水平来说,在那座破烂到不知道被洗劫了几次的小庙里,是什么都留不住的,她从房子上跳下来,身后刀鞘碰撞发出清脆响声,爬山对于她来说不算难事,正午白花花日光照在绿草连茵的山坡上,浅黄的杂草硬邦邦地割人,舒月重复地双腿机械运动,却不知道喻妍为什么不愿意说一句话。
按照她们两的嘴贫程度,是可以在身后子弹纷飞的时候互相调侃出一出相声,喻妍不说话,她也不能开口,站在山顶上,她才发现这个村子处于一个多熟悉的位置。
山下有一条大河,河外绿树高山,这样的地态舒月曾经见过,如果她的记忆没错,对面高山下去十几公里就是中心塔。她不露痕迹看了一眼通话视频中的喻妍,对方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什么。
也许叫她来这个地方就是个阴谋,舒月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向里面走去,这座破庙已经烂的不成样子,连木门上的红漆都掉落得斑驳,舒月推开木门,喻妍在蓝牙耳机里面终于开口:“注意一下最左边第十八块地砖。”
舒月测过身,出挑的视力让她在黑暗里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她从腿侧抽出小刀撬开地砖,空气里安静地只有呼吸和刀尖触碰地砖的声音,她把瓷砖扔到一边,手表显示屏上是喻妍铁青的脸——地板下一块空壳,舒月还没来得及笑话她,抬起头的同时余光撇掉角落扁掉的空罐头。
她瞬间站起来,从侧腰拔出一把刀,刀背和重物摩擦出火花,舒月几乎是咬着牙抓紧刀柄才没让细长太刀脱手而去,她的腿向前一顶,反手两只手紧握刀柄,用尽全力弹飞对方下一次攻击。
“你是谁!”她站在原地,那人背着光让她看不清五官,默不作声地再次把手上武器摆正,舒月弓起背,仿佛蓄势待发的豹,下一秒没等敌人动作,飞一般跃出庙宇,她跑的快速,没想大脑一痛,动作迟缓片刻,对方不依不饶地跟上来,抓着这个机会手起刀落,舒月跪倒在地上,手撑着地勉强转一圈,手臂被划开一刀,鲜血流出的同时,她麻木的大脑获得了一丝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