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自己飘忽遥远的声音说,“你拦不住我的……”
他仰起头,又要撞上去。
“艹——!”司机爆了句粗口,猛地调转了方向,夏棉一头栽倒在车座上。
“星城毗梓县刑警支队跨省联合分队,有举报者称——”警察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一个人猝不及防地突破了包围圈薅住了他的领子,“他人呢?”
谈云烨一拳挥了上去。
“停下——”警察们冲上去努力将两个人撕扯开来,但两个成年Alpha的力量堪比自然界的成年雄性狮虎,更何况是在发怒的全盛状态。
混乱的缠斗中,本来想将人反剪起来的警察不小心抓到了谁颈后的阻隔贴,脑仁嗡地一下轰鸣着懵了。
谈云烨死死地钳着他的喉咙,一拳接一拳砸下去,他的耳中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寂静得只有自己要烧起来的沉重呼吸,黑漆漆的眼眸像无光的旋涡。
林岑朗遽然发力刚想把他掀飞过去,远远地照过来两束车前的大灯,带着哭腔的颤音软软地喊了一句:“谈云烨……”
谈云烨动作一顿,蓄满了力的一拳惯性地砸下去,林岑朗这次没躲,血立刻从他的喉口涌上来,从唇角滚落。
“谈云烨……”夏棉推开车门,脚还没落地,强烈的晕眩感使他一头栽了下去,重重的一声。
“棉棉!”谈云烨咕嘟咕嘟沸腾发热的脑袋骤然清醒过来,几个民警立刻将他反剪着拉起来。
在林岑朗沾染着血色的注视中,他像只折断了一只翅膀的蝴蝶,眼中没有其他,扇动着带着血迹的断翼,踉踉跄跄地穿过凛冽的寒风和夜色,一头扑向了谈云烨。
林岑朗这才疼了。
他呼哧呼哧喘着灼热的气躺在十一月份冷硬的地面上,一向冷傲的眼眸中泛起淡淡的湿意。
“谁让你回来的?!”谈云烨气急败坏地骂,他看了一眼保镖,他靠在车身上无奈地摊了摊手。
“快给我回去!”
夏棉额上的血迹流进了一只眼睛里,只有一只眼睛能睁开,他红着这仅有的一只眼睛看着他,看上去滑稽又狼狈。
他的手下意识动了动,想去擦他脸上的脏污,然而还没抬起来就被警察按下去了,金属制的链条晃动时,在黑夜中格外刺耳,当着夏棉的面哗啦作响着扣到了他手腕上。
登时两道眼泪唰地就顺着夏棉的眼角下来了,在他血迹斑斑的脸上划出两道长痕。
“警察叔叔,他没做过那种事”,他哭着去扯一旁警察的袖子,“我可以作证,那个被强暴的是我哥哥,强暴他的是一个叫叶寒宵的人,不是谈云烨……你们去问我哥哥,他会说实话的……”
“叶寒宵拍了很多……”他的视线茫然地转了一圈,这才落在了一旁的地上,他的食指指尖对着林岑朗坚定地举起来,“他们是一伙的,他有原版的录像,你们去调查他,肯定是他诬陷的……”
隔着一层晃动的水膜,夏棉沾满血污的清瘦面颊那么模糊,林岑朗静静地注视着他,用拇指揩了一把唇角的血迹,另一只手狠狠按在了胸前的衣料上。
一个警察上前向他伸出了手,林岑朗的唇角带着冰凉自嘲的弧度微微弯了弯,一掌挥开了。
被铐起来的是别人,他的目的达成了,然而他好像又输了。
他自己缓缓站了起来。
“我们暂时逮捕他不是因为强暴,我们没有收到类似的指控。”警察用公事公办的声音说。
谈云烨和夏棉双双愣了一下。
“是有毒犯指控他一同吸毒,星际对毒品零容忍,打击严格,所以他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他不会!”夏棉急忙地维护,“他从来最讨厌那些毒品了,怎么会去动那些?一定是有人诬告!”
林岑朗别过了眼睛,两只手垂在身边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不要闹了”,谈云烨轻声说,“我送你上车,血检结果出来得很快的。”
夏棉不肯,都能把谈云烨弄进去,谁知道又会动什么手脚。
“这位同志,你已经严重影响民警办公了”,警察呵斥道,“我们是秉公办事,一会儿诬陷一会儿诬告,你有证据吗?没吸过毒你们刚才跑什么?再继续下去,你只能因妨碍公务罪跟我们走一趟了。”
“这位警官,他只是太着急了,我先送他上车回家,马上就和你们离开。”谈云烨好声好气地说好话。
“棉——”
没等他把话说完,夏棉忽然径直走向了林岑朗。
啪——
清脆响亮的一耳光。
在寂静的乡间之夜不断回响。
林岑朗刚刚止住血的口腔又破了,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涌上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岑朗。
啪——
又是一掌。
铆足了劲儿毫不留余力地甩在他顷刻肿起来的同半张脸上。
“是你。”夏棉看着他,一只眼睛还被浓厚的血污刺得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