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代表他不想他。
这是唯一进了他眼里的那粒小沙子。
音乐悠扬温柔,谈云烨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着谈书悠的身影,警察推搡着他,把车门打开了。
“谈云烨……”夏棉发着颤的的声音低低唤了他一句。
满场的视线向他们这边投过来。
“上车。”警察推了他一把。
夏棉鼻子一酸,猛地冲上去猝不及防地推了那个警察一把,林岑朗甚至没来得及拉住他,他像个发怒的小豹子,眼眶发着红呜呜叫:“上车就上车,你不会好好跟他说话么?!”
“棉棉,不要闹了!”谈云烨用带着手铐的手去拉他的手。
那民警脾气也上来了,指着夏棉的鼻子尖:“袭击民警,你今天别想就这么算了!”
“你们这种昏庸无能的警察打死一个算一个!”夏棉不顾谈云烨的拉扯,他指着一旁的林岑朗,吼声嘶哑变形:“干坏事的是他,是他们这种人!你们怎么不去制裁他?不敢是吗?暗箱交易了是吗?欺软怕硬是吗?你们配穿着身上那一身警服吗?你们根本不是警察,就是一群暴力流氓!让人恶心!”
数十米外第一排的岑放嗑着瓜子,饶有兴致地跟一旁的戚远鸥嚼舌:“啧啧啧,看这嘴下不留情的,小东西太会扎心了,岑朗不是最看不起舔狗么?怎么现在这么能忍?要我早几个大耳刮子过去掴得他不知东西南北了,奥,我弄反了,挨耳刮子的好像是他。”
“如人饮水,别人没说教的份。”戚远鸥斜觑了他一眼,远远看着林岑朗,心中微沉。
夏棉从小到大其实已经不太相信公安系统会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了,那些人曾无数次在他报警之后敷衍了事,还曾经指着谈云烨的鼻子尖嘲笑他幼稚。这个时候说太多其实没什么好处,但是夏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代表正义的力量都有所偏向了,那他还能指望谁?
绝望像潮水般汹涌扑来。
他真想就这么跟这群人同归于尽算了。
两个警察二话不说直接按着夏棉的两条胳膊反折起来,谈云烨着急地用身体去阻拦,被警察拉开了,“警官,警官,我替他道歉,我现在就上车,你们别和他计较!”
他被推搡着进了车厢,两个警察一前一后钻进去,发动了油门,引擎发出低磁咆哮。
一直僵在一旁的林岑朗像是终于回了魂,他的眼珠微微动了动,猩红的眼尾渗着淡淡的水汽,“抱歉,谅在他是初犯,两位警官就算了吧。”
警察齐齐冷哼了一声。
他走上前将夏棉囫囵拦腰扛上肩,夏棉捶打着尖叫起来,他的嗓子坏了,叫起来像喊哑了的奶猫,细声哑气,几乎失声。
“辛苦二位了,实在抱歉。”他点头致意。
“滚——!放开我——!”夏棉踢打着,重力作用,满身的血液往头上涌,大脑充血导致他的视野一阵一阵地发黑,肚子硌在林岑朗坚硬如石的肩膀上,酸水上涌。
“王八蛋,你给我滚——!”
“我靠。嘶——”原本看戏的看得津津有味的岑放调转了视线,盯着舞台后某个方向倒吸了口冷气,满场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台上演唱的歌手声音都打起了绵软的颤,跳水运动员腿上一软,炸鱼似的扑腾扑腾掉进水里去,溅起高高的水花。
“你哥他妈……在这发什么情?”岑放喘着沉重的热气,解开两粒扣子,灌了一大口冰水。
“卧槽……”陈长夜说不出话,稍微动动,就感觉黏腻的液体似乎要从某个地方涌出来。
性暗示意味极强的Omega信息素飘过来,夏棉像条小鱼似的扑腾着,木樨和青梅的香气中全是沸腾的怒火,卷着发情的Omega信息素,矛盾得色情。
林岑朗颈后猛地一跳,压制已久的腺体顷刻间拱起来了。小腿肚子上的筋狠狠一抽,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咬牙将夏棉轻轻放到了地上,还没站稳,林岑朗就被他猛地推了一把。
“你打也打了,无理取闹我也忍了,能不能讲点道理,给别人一个解释的机会?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什么屎盆子都忘我身上扣吧?”他一只手死死地钳住他的两只手腕。
“他今天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事了,不是人看准了故意的么?那些东西除了你谁还会有?不是你放出来的是谁放出来的?!”夏棉眼眸通红,像被逼急了的兔子,恨不得从林岑朗身上血淋淋地咬下一块肉来,“谁的手段会像你这么卑鄙龌龊!”
他忍辱负重,他逆来顺受,他战战兢兢,他惶惶不可终日,他不管多么想去死都咬碎了牙不去自杀……
他小心翼翼地守着的最后一点东西被人无情掀翻了,那他那些隐忍与煎熬有什么意义呢?是为了证明他自己就是一个愚昧蠢笨的跳梁小丑的吗?!还是为了眼睁睁地看见江雪墨生不如死?亦或是看着谈云烨从万丈云端跌入腥臭不堪的泥沼呢?
“我求过你!我他妈的求过你!”一道眼泪笔直滚落,他睁不开的那只眼睛缓缓淌下一道血泪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