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不懂他,为什么他要拼上全部去焐一块石头,可是他们忘了吗?她原来不是这样的,她原来那么好,他只是想让她回来。-
近半年江南的高官巨贾闲谈时议论最多的是柳二爷身边带着的那个傻女人。
说起来柳皓影五年前从玉城来到江南接手了柳家家主柳皓令在江南的生意,本以为这是柳皓令在执掌柳家大权后驱逐同根劲敌的手段,柳皓影在玉城纨绔膏粱的名声早就传遍整个玉朝,本以为他的到来也无非是守着家业大肆挥霍醉生梦死罢了。
五年来,这群利析秋毫老谋深算的南方商贾却见证了柳家商业领域在南方不断的侵蚀扩大,而他们对此毫无办法。若是说柳皓令自身带着世家公子的威严与坦荡,商场上雷霆手段却不得不让人由衷佩服,柳皓影则是一眼便看出来的是奸商的样子,他毫不掩饰自己贪欲与卑劣,如同一条随时会吞掉猎物的巨蟒,无论他打扮的多么清风明月,也掩盖不住他内在的阴郁狠毒,正当途径这四个字根本不在他的字典里,他就是要践踏过所有竞争者最阴暗的弱点,以此为柄,走遍最快的捷径,他的到来如同给整个南方带来一场资本的瘟疫,悄无声息又势不可挡地蔓延至每个人的生活中。他握住南方海岸港口的进出口贸易,垄断盐商陶瓷丝绸,似乎每一个望族产业的背后都会有他的名字,五年,仅仅五年,柳皓影不但没有糟蹋柳家原来的产业,反而给柳氏一族积累了巨大的金银财富。
当然,柳皓影除了才干外,让人津津称道的便是那张倾世绝尘的脸,想来他也二十有九,年近而立,可是无论谁人第一次见他,都只觉他是未及弱冠的少年人。他不仅五官俊美近妖,更重要的是他的皮肤如凝脂,没有丝毫岁月痕迹,与十年前的他并无二致。
这样的容貌和家室自然会引来大批倾慕者,最终都被拒之门外,传闻中流连青楼,玉城红颜轶事众多的柳皓影在南方商贾眼中倒是个不近女色的君子。
直至前些日子开始频繁跟着柳皓影同进同出的女人出现,那必然不是普通的女人,柳皓影待她如珍宝,和她同行,柳皓影更像是个照顾周全的下人。那女人长相温婉柔顺,一眼便觉得是个蕙质兰心菩萨心肠的人。只可惜了如此容貌却是个傻的,她从未说过话,那双本该柔情似水的眸子里全是懵懂,她任由柳皓影牵着手或是拥在怀里,两人间的交流便是柳皓影低声耐心的问,她望着他,或是点头接受或是摇头拒绝,当然大部分时间那女人是没有任何回应的,旁的人想上去帮忙,还没等近身就会被柳皓影以眼神禁止。
她是我的夫人。当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他便是如此回答的。丝毫不在意别人眼中的意外和震惊。
没有人听说过柳皓影又成婚了,在与第一任夫人和离之后,就连曾经纨绔风流的传言也销声匿迹,自从白青烟死后柳皓影强行举办了冥婚,再无人敢同阴狠决断的柳皓影提再娶之事。
这个女人无异于在无波的海面投入炸弹,无声无息间震动了整个玉朝。
柳皓影帮白青烟梳洗完毕后,让她平躺在卧榻上,他坐在榻沿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弄她面上的碎发,白青烟木然的脸上没有分毫波动,只有那双剪水眸子无辜地望向他,如没有生命的破碎玩偶。柳皓影眼中的爱怜要装不下流淌出来,他是如此痴迷于她,就算她被喂了药变成了没有思想的布娃娃。
他幼时觉得同龄女子给布娃娃打扮换衣服是非常愚蠢的事,可是如今他不就再做着同样的事,且乐此不疲,恍若着了魔。
咳咳咳咳他突然转过身无法抑制地咳了几声,喉头涌出了些血腥味,他咽了下去习以为常似的。
他拿起放在手边的汤药碗耐心地喂到她唇边,她机械地张开嘴任由他往口中喂药。
真乖。他放下碗,弓着身子,头轻轻枕在她的小腹上,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喟叹着。
过了许久他听到她沉睡后均匀的呼吸声,他坐起身轻轻将虔诚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便悄然起身,轻手轻脚离开卧室,走到本应该属于贴身丫鬟的窄榻上蜷着身子睡下。
他不敢睡在她的身边,他知道,她嫌他脏。
柳皓影进入而立之年那日,将在江南府苑举办了盛大的庆生宴会。
柳家的三爷,玉朝少年将军柳皓扬也风尘仆仆赶来,带着丰厚的礼物代表柳府提前一天来到府邸,为许久未回玉城的柳皓影庆生。
柳皓扬年龄较柳皓影小四岁,但久经沙场,让本来俊朗的面庞平添风霜冷冽,与貌不及弱冠的柳皓影比起来,他着实像个虚长几岁村野莽夫。
柳皓扬会来为这个自他十六岁从军就见面次数少的可怜的二哥庆生,一是确实内心还存在少时两人玩伴的美好时光,另一方面是受柳皓令所托去打探一下流言漫天中的主角,那个二哥的新夫人。
他本以为,二哥在嫂子灵堂强行威胁白家冥婚已经是最不可理喻的事,直到他见到他的新嫂子。
他来时便听闻这女人是个傻子,但是没人告诉他,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