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他人都出去了,燕枝蔻才关上门窗,坐到邢麓苔的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邢哥哥,你说我的这个方法,好不好?
男人点点头,声音流露出一丝疲惫。多亏了葵儿相助。
燕枝蔻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唇,不,你我之间不说这个。她侧过头,靠在邢麓苔的胸膛上,倾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她头顶毛茸茸的碎发挠在邢麓苔的下巴上,痒痒的。他偏过头,闭上了眼。连续两日精神高度紧张,他终究是肉体凡胎,现在有些撑不住了。
一合上眼,他就感觉意识有些飘忽,眼皮沉重,似有千钧。燕枝蔻没注意到男人的变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夏松梦被蛮夷俘虏,她能活下来吗?她长得那么美,蛮夷见到这等仙女下凡,会不会对她
方夜带兵回营,心情倒也不算差。漠城被围困,粮食只能越吃越少。早先周边村庄的村民也被驱赶到漠城,城内又多了几百口人要吃饭。加上已经放进大鼠、火烧粮仓,大沈这座布在北境的城池已是囊中之物。
他走入帐篷,将头盔卸下,摊开手待婢女伺候脱甲。帐篷被撩开一道,方谭走进来,将大氅脱下交给婢女。仔细看时,那银鼠毛尖已经湿了,一缕一缕粘在一起,像饱蘸墨汁的狼毫。
如何?方夜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水。
方谭接过,润了润嗓子,便说要紧事。我已看过,漠城周围山峦起伏,歌笛山褶皱繁多,山高峰险,整座城池如瓮中之鳖。援军若要来,最有可能是东北方向的定瓘、西南方向的平尧,可各派一部军队阻拦于吴岚山、眉消山。
方夜放下茶杯,对着地图细细查看。由于他身形高大,这地图也挂得高,方谭目测自己够不着吴岚山,就不过去指给他看了。
他继续分析,尧部今冬不好过,定要找大沈拿些物资才能熬过去,由此看来平尧调不来多少人。定瓘的蓝余新上任,若要调兵,也要费些时日,依我看,主力依然留存在漠城为好。
有道理。方夜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外面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婢女,在帐篷入口跪下。小可汗!大沈女子说要见您!
方谭回头,身若修竹,恰好与婢女的目光对上,她羞得满脸通红,将头低下,连下巴都快要挨到胸口。
怎么回事?方夜问她。
寒月垂头,她说她的药瘾发作了,身体疼痛难耐,小可汗不救她,她就要死了!
方夜低头,看向弟弟,用目光询问他怎么回事。方谭轻笑,根本就没有药瘾,能骗寒月来通传,看来她还挺会装的。我去看看。
方夜点点头。方谭便跟着婢女出了帐篷。
雪下得很大,他进入帐篷的这段时间里,雪已经积到脚面高度了。天色渐暗,他逐渐走近了夏松梦所在的帐篷,还有几步远就听见里面的响动。
寒月撩起帐篷,不肯往里面走。您请进。
方谭知道,哥哥身边的人并不真正尊重他,也不气恼,迈开长腿走了进去。里面桌子椅子都打翻了,床上一个被团里传出呻吟声。他走上去掀开,正看见夏松梦憋红的脸。
夏松梦知道小可汗不是他,但也认准了这张好看的脸就是掳她来这的罪魁祸首,一脸戒备。你不是小可汗,你是什么人?
那你说,你是什么人?方谭笑眯眯地看着她。他笑起来时一双桃花眼弯弯的,浓密的睫毛挡住一点眼中的光,虽然看起来和蔼可亲,却也叫人猜不透。
她挪开眼睛,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哦?他看着她。他又坐在了床边,上次也是。他打量着她肩颈的线条,喉结上下一动。
你们给我安排了侍女,还有单独的帐篷。她坐起来,尽可能平视他,将想好的说辞一股脑说了出来。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将我送回大沈。我大沈国力强盛,皇上英明仁慈,你们及时投降,将我送回大沈,我替你们向将军求情,可饶你们性命。
看着她一本正经讲着天真话的样子,方谭扑哧一笑。夏松梦不满他这样的态度,柳眉竖起,严肃地瞪着他。
方谭笑够了,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刚才弯弯的笑眼变得冷漠至极,看得夏松梦有些心慌。痴人说梦。
你说什么?夏松梦不敢相信。
我说你痴人说梦。方谭重复了一遍,漠城已经被我们包围,很快你的夫君就要连同里面的士兵一同去见母神了。再说
夏松梦看着他,方谭一只脚踩上床沿,抬起她的下巴,解毒的事情你忘了?把你送回去,你说邢麓苔是先砍了你的头,还是先砍了我们的头?
说完,夏松梦的瞳孔剧烈收缩起来,方谭满意地观察着她强装的镇定被击溃,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告诉你一件事。
他凑近夏松梦的耳畔,熟悉的花香包围着他。你知道你不能生育吗?
果不其然,她的身子猛地僵硬了。大沈重视子嗣传承,无法传宗接代的夫人,对邢露苔来说,毫无用处。真是个小可怜,方谭怜惜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