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半夜,沿街的窗外车声渐息。墨一般的天色,尽头一盏颤巍巍发亮的星,伏城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将窗帘拉上,转身走回床边。
初春的夜晚空寂又清冷,屋里气氛也被这季候感染了似的。希遥坐在床上静静看着他,他跟她对视几秒,脱掉外套,低头去解腰带。
很沉重的一声,金属腰带扣掉落地上。他赤着身子上床,贴近,伸臂把她勾到怀里。
他光裸的下身,蓬勃物件高昂地扬着。希遥垂眼不语,任他发烫的呼吸喷洒在脸颊,潮湿绵柔的吻从脖子一路向下,来到前胸,他熟稔地伺弄一番,然后剥了她的衣服。
皮肤暴露在空气里,她觉得有些凉。甚至由于入夜开始降温,手指尖都在发冷,伏城身体压过来,她下意识向后撑住,触到床单,床单也是冰的。
有些荒唐,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在餐厅,怎么没几分钟时间,就稀里糊涂地到了床上。
而琢磨片刻,她得出答案,或许就如这世间绝大多数暧昧的起始,故事里一人主动,另一人没拒绝。抉择的一刹那人人自私,为贪一晌之欢,没什么原则不可以放弃。
只是当下的状况实在有些微妙。
冰冷的床褥,凝滞的空气,她被他圈在怀中做亲密至极的事情。伏城按部就班地吻她摸她,试图逗弄起她的欲望,分明画面令人心痒,可两人都在不合时宜地沉默。
没有一室旖旎,连眼神都极少碰撞。
很显然,两人都没什么心情。
循规蹈矩的爱抚,倒更像硬着头皮完成任务,伏城抱着她,在她胸腹埋首吮吻,半闭着眼,假作一副沉醉模样。
只可惜,蹙起的眉心出卖了他。
一个本能的破绽,让一切伪装前功尽弃,希遥好笑地看着,过一会,忽然觉得没意思。
「冲动」一词,无非寻个刺激,讨个欢喜。
若真为舒爽泄欲也罢,可看现在这样子,连这事件的发起者都在勉力维持,她轻轻摇头,想不透他图些什么。
不过倒也讽刺。他们之间可不就是这样吗?从始至终,你瞒我瞒,逢场作戏。
她在他身下木然走神,伏城看在眼里,一时也没了耐心。
手从她后腰移开,打算直接进正题,他胳膊伸向床头柜,希遥见了便说:“别找了,没了。”
伏城一怔,这才想起他们一个多月前的那次,当时他用了抽屉里最后一个。时隔太久,他给忘了,此刻撞在节骨眼,真让人拍案叫绝。
他心烦意乱,揉着头发坐直:“那我去买。”
“太晚了,算了吧。”希遥轻声阻止。
伏城朝她看去,她语气很平静:“就这么做吧。”
他张了张口,拧着眉不做声。犹豫神色显露在脸上,不知怎么,希遥忽然笑一下,柔声安慰说:“今天没事的。”
片刻挣扎后,伏城把手里的衣服扔了。俯身重新抱住她,轻吻着她嘴角,右手下探,将她两腿分开。
希遥很顺从,环住他脖子闭眼,伏城低头对准,挺身往里一顶。
……却并不是意料中的触感,重重阻力,他入得很艰难,而顶进的同时,希遥痛苦皱眉,咬着唇轻哼一声。
他觉出异样,立刻停下:“怎么了,疼吗?”
心里奇怪,却又好像明白几分,他退出来,手伸到她腿缝去摸——果然,那儿干涩又干净,没任何情动的痕迹。
他前戏是草率了些,可也不致如此。伏城低着头发愣,他心里有数,手指缩一下,然后慢慢收回:“你刚才……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一时无声,无声便是回答,何况,她身体的反应最诚实。而他被这事实刺痛,一瞬间清醒。
可能真的是他太任性,太多事都按着自己心意来。任性地告白,任性地分手,再到现在,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地反悔。
总以为会哭就有糖吃,热烈便能如愿。却一直都由他一人主导着所有,怪他疏忽而胆怯,从没问过她喜不喜欢。
难受又烦躁,他咬紧后牙,猛地起身:“不做了。”
弯腰去地上捡裤子,希遥出声问:“去哪儿?”
伏城动作继续,没有看她:“回学校。”
她笑了一下。
许是见他生气,才终于觉得这夜有了些意思,她手从他胳膊移到腿间,将硬挺的柱身轻轻握住:“就这样回去?”
伏城一僵,冷冷说:“你别碰我。”
希遥不听,反而手里用力。指腹沿他的轮廓挑逗,又去揉搓马眼,他们太久没见面,再加上情绪激动,伏城敏感得厉害,难耐地喘息一声,把她狠狠摁住。
手掌包着她手,那架势好像握着她自慰一般。他耳根泛红,希遥作乱的手在他掌心安静下来,过一会,她淡淡说:“你们男人都这么喜欢出尔反尔吗?说好了要做,为什么又不做。”
话毕,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还有。说好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