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钊忍了又忍,看着浴缸里的漂亮男性裸体终于吐出今晚不知道第几个真心实意的“我Cao”。
今晚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以至于他开始有些头痛。在路上已经规划好的计划再次全篇作废,积累了一周的不爽无处发泄让他简直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起来。这种感觉就像辛辛苦苦工作一周就等着周五晚上和苍老师快乐约会痛痛快快狂射半小时结果一到家发现所有你讨厌却又不能赶走的亲戚正和你老妈一起坐在客厅里对你微笑。
混乱透了。
然而和眼前裴钊的困境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时间倒回半小时前。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裴钊抱着形容狼狈的贺真走进家门踢掉鞋子喝止想要偷偷溜出去happy的三三小猫脚后跟带上门一气呵成,结果开了灯才发现客厅里头就像遭了贼一样的乱,显然小胖灰猫这一天已经过的很happy了——当然这绝不是说在早上这个客厅就有多干净。两只颜色不一样的袜子胡乱搭在脏衣篮的边缘,旁边的沙发上摞着两三堆还带着半年前的标签的各式过季正装衣物,某一件灰色大衣垂下来的下摆旁是还带着新鲜牙印的半截火腿肠,可怜的上半截正挂在玄关右侧厨房门口的食品柜门上。暖赭色的实木地板上大概横七竖八的掉了六七八九十条很能突出主人品位的纯色平角内裤和数十只一眼看去没有一只能配得上套的袜子们——每一件衣物上都粘着灰色白色的细毛,有几件的边角还有微不可见的小牙印。作为中华气死猫典型代表的三三小猫正昂首挺胸的晒着自己胸前雪白的大爱心老老实实地蹲在投影幕布旁边音响套件的最上头,金黄色的一对大圆眼睛天真无辜的识别着自己倒霉铲屎官怀里的非法入侵生物。裴钊已经心累的懒得鸟他了,小家伙细声细气的喵了两声又装模作样的歪着大胖脸观察了一会,毛乎屁股一撅就拱进了沙发下头。
裴钊连半秒的愣都没发就习以为常地抱着贺真走进了这个家唯一的净土——主卧浴室。把贺真轻手轻脚地放进在路上就让电子管家加热好的浴缸里他才直起腰来,卷起衬衫袖扣从壁柜里掏出还剩下半盒的万宝路,又伸长手臂绕过贺真仰在浴缸头靠上的脸打开换气才点起烟坐在嵌入式浴缸的台面上借着灯光细细观察起贺真来——左右他一时半会看起来像是不会醒的样子,要不要报警等他醒了之后再决定,至于医院——反正也不是现在。
贺真的眉头已经打开了,正堪称安详地睡在裴钊圆润宽阔的浴缸里。他是有点典型的海派Jing英长相,高鼻梁,浓眉深眼窝,沉着脸面无表情时甚至有些凶狠,运筹帷幄时却又像温柔狡猾的狐狸,是难得的阳刚却耐看,Jing致却不油滑的长相,搭配穿衣显瘦脱衣有rou的身材也并不违和。浴霸暖色的灯光透过睫毛在他眼睑下投下两道参差的Yin影,裴钊这才发现贺真的睫毛也很长。昏睡过去的贺真看上去完全不冷硬,甚至在睫毛的加持下看上去有点软弱易推倒的“乖巧”。
裴钊于是毫无知觉地叼着烟俯下身凑近了看,一大片Yin影慢慢笼罩在贺真的上头。他看到贺真不仅睫毛很长,甚至还有欧美人一样的宽阔双眼皮,睫毛不仅长还很翘。贺真好像睡的不踏实,向左一偏头就露出一大片带着锁骨的颈侧,裴钊无意瞅到颈窝里好像有纹身,就要凑过去看个清楚,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有点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尽数喷在了贺真的颈侧。他一点也没在意自己是不是离得过分近,近到嘴唇几乎都要贴在贺真赤裸的颈侧。
“L&K”
裴钊小声地念出纹身第一排较大的字。
“Very and forever Love…….”
裴钊低沉的声音喃喃地在浴室里带出一点回音,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思索这纹身的含义,身下贺真的身体却突然僵硬着剧烈抖动起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攀在浴缸内壁上小幅度地移动又突兀停下,修建圆润整齐的指甲“咚,咚”地一次次被敲在陶瓷圆面上,就好像是无法挣脱看不见的束缚一样,凌乱又可怜。那纹身上的英文仿佛有巨大的魔力一样,贺真几乎像一只虾子一样地蜷缩在裴钊撑在浴缸壁上的两臂之间,眉头紧皱着呻yin出声,两手轻轻捧着小腹,两只光裸的小臂上却青筋暴起。他的脸随着剧烈的动作埋在了裴钊的腿侧,紧接着细细的呜咽压抑的从那里传了出来。
贺真不知梦到了什么,眼泪从他紧闭的双眼里大颗大颗地淌了出来,一会功夫就濡shi了他的侧脸和裴钊一侧的裤腿。他本人则好像丝毫没有发现似的,紧皱着眉头抽噎了很久,过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却又像小动物一样凭借着本能想要挪动身体靠向比电热浴缸更加温暖柔软的裴钊。
“真像小猫啊......”裴钊不合时宜的感叹了一句。正撅着屁股拱在沙发下淘气的小胖蓝猫突然打了个喷嚏。“三三睡到半夜也经常这样shi乎乎呼噜噜地贴过来呢.......”
这会儿冷漠和古板已经全部从贺真的脸上消失了。眼泪洗掉了他脸上厚重的油彩,贺真的脸上还挂着清晰的泪痕和被衣物压出来的红印,嘴唇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