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默待在家里的时间比从前更短了一点。
他回家时间比平常晚了一小时,同样的,早上离开的时间也提早了一个小时,中午也不再回来吃饭了,晚上回家之后,比平常更早进笼子,然后就缩在里面也不做声。
付清霖微妙的觉得,这条狗在躲着她。
暴力性爱的第二天,付默发起了高烧,但他并没有待在家里,清醒时付清霖没有看见他,只有一张简短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有事”,字迹歪斜丑陋,宛如初学的稚童。
客厅桌上放着很多食用罐头还有散落的消炎药,他消失了两天,在此期间付清霖尝试过砸门敲窗,根本没用,她再次放弃了折腾,靠着罐头过活——还有一件事,她在第二天清醒后趴在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恶心过后,女人把那根胡萝卜洗了洗,和剩下的凡士林一起收在床头的柜子里。
付默躲着她,也可以说是有点怕她,这种恐惧对付清霖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但她不敢轻举妄动,人性占据上风时男人就像个不定时炸弹,可能某句话,甚至某个眼神都能撩起他莫名的情绪变化,付默这种人——又或是狗,太高涨的情绪和低压的怒火一样致命,他只有处于一种平静的上下值时才算安稳,起码目前是这样。
反复重复才能加深印象,可是春末夏初的雨天琢磨不定,若是要她一直等下去,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付清霖感到一阵的焦躁,她尝试着在男人回家之后与他产生交流,每说一句话,她都要加上一句“付默”,虽然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但男人显然逐渐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在笼子里背对着付清霖时,女人刻意喊他,他会条件反射地想要回头,随后止步于半个身子。
他对自己的名字产生了肌肉记忆,这件事付清霖用了五天才成功,她在这五天里几乎不厌其烦地与他进行无意义的对话,除此之外她并没任何的其他动作,付默亦没有。
但是,如果一直拖下去,再拖一周,两周,甚至一个月,那她第一次的成果岂不是要功亏一篑?她近乎焦虑地观察着天气预报,得来的却依旧是晴天。
付清霖压下心里逐渐攀升的恐慌,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掂量着遥控器,她掐了掐太阳穴,开始尝试静下心思考。
首先,雨天确实时一个契机,但是为什么是雨天?总不会是单纯喜欢雨水,一定是雨天有什么东西能刺激到他,男人每逢下雨会想起什么?又或是会做什么?使他的情绪能如此高涨?这种东西是她要进一步去窥视了解的。
其次,付清霖想,自己可能有点急于求成了,完整的性暴力并不是最重要的,虽然付默看起来很喜欢,但是他在稍微的清醒过后,又带着微妙的恐惧,一口吃不成胖子,或许她可以从小小的压迫开始,比如说……她想,自己应该想办法拿到笼子的钥匙。
又或者,从剥夺五感开始。
付默晚上将将进门,就看到付清霖守在门口,男人稍微有些愣神,随后眼前一黑。
“付默,今晚吃什么?”
付默有些微的凝滞,似乎是在尝试理解这种行为,他人格不健全,许多时候面对突如其来的事会带着近乎纯真的懵懂。
他抬手想把脸上的眼罩拿下来,却被女人进一步制止,付清霖攥住他的手腕,重复道:“付默,今晚吃什么?”
男人自然没有接话,但他也没有挣扎反抗,付清霖清楚他并不排斥这些,她抬手牵着付默的领子,付默比她高一个头多,只能弯下身子跟着她走,女人慢慢把男人引导到沙发前,然后使劲把人往下扯,付默顺势跪在了地上。
“等待,付默。”
付清霖下了一个简短的命令,但她并没有动作,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即便跪下也高大壮硕的男人。
付默带着粉红色的眼罩,他的脸上依旧是一片死气沉沉,其实男人长得不差,锋利眉眼,漆黑瞳仁,鼻梁高挺,是标准俊相,可惜脸上有一道碍眼的淡红疤痕,且他常年都是一副呆滞的阴沉模样,看着只会让人避而远之。
现在把他时刻令人不安的双目遮掩起来,倒让人感到安心一些。
付默并没有安分多久,他只是跪在那里等了三分钟,就开始透露出焦躁的情绪,手指无意识抠着地板,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接近于低吼的咕哝声,付清霖见此不轻不重地给了他脸一巴掌,付默一僵,大概没想到付清霖还在面前看着他。
“等待,付默。”
于是男人又安分了下来。
但是没过五分钟,他再次开始焦躁,可以看出来付默极其地缺乏信任,又或是缺少安全感,他这次直接想上手扯下眼罩,付清霖干脆抬腿重重踹了他的手一脚,嘴里抬高了声音再次重复。
男人沉重地喘息着,再次安分下来。
这次他坚持的时间延长到了十分钟,比之刚才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身子依旧紧绷着,看起来非常警觉,但显然他有在想办法克制自己,付清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尽量温柔的抚摸几下他的额头,男人微微仰起头,他似乎有些隐隐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