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学生和五条,我感觉自己像是老了十岁。有时候我自己也会问自己,他这样性格恶劣的人到底有哪里除了实力和美色还值得人喜欢的地方。肤不肤浅啊!然后列举他诸多客观的优点,比如贵族出身,天姿凤仪,实力强大,救命恩人,全部在他恶劣的性格面前被击溃。
忘了在哪看到的一句话:凡是非黑即白的都是陈辞滥调,因为真正重要的事情,比如说爱,都是讲不清黑白的。
见惯了他随心所欲恃强凌弱(指咒术界高层),也看到过他生平惟一一次挫败遍体鳞伤,从对弱者的置若罔闻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再到将弱小的睥睨藏在众人看不到的深处(对他来说真是莫大的妥协)。即使时不时说些让我难过的话,或者给我些不切实际的错觉,我看见花,看见云彩,看到的还是他。
我深信喜欢与热爱得叫对方知道,但只有他我会担心言语表达出来的爱是负担或者拖累。有时候真希望是狗卷那样的咒言师,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有份量,而不像我苍白无意义。
收拾好桌子上的残余本来Panda他们是打算帮我的,不过我不想耽搁他们早课,反正也是洗碗机干活。手洗是不可能手洗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洗碗。
我毫无形象地瘫在榻榻米上,手提电脑搁在胸上,撑起的弧度,看屏幕就刚刚好。扫着五条悟发给我的资料,说是资料,但根本除了姓名,有用的信息太少了。
乙骨忧太,将四名霸凌他的同学重伤并塞入储物柜。因其危险不可控的特级咒灵祈本里香击伤若干名咒术师引起咒术界重视,最终由五条悟将其带回。记录中这已经是去年11月份的事儿了。
三月七日生日,那不就是今天吗?没看到就算了,可是看到了我可不能装看不见。
问题学生的心理问题是第一重要的,如果不是他,我大概会去看看上一届的秤金次,好不容易让他穿上了黑色制服,这届又来一个问题儿童。咒术师真的很容易产生心理问题诶,连真希真依那样苦大仇深,隔壁京都高还有个小小年纪被丢到压抑复杂的家庭环境思想跑偏的,不良于行自我封闭的,这些孩子居然都还不算问题大的。
这个孩子一定要好好引导。
我躺在地上利用有限的信息思索着乙骨忧太是个怎样的人。到底什么样的家庭会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做忧太?同样的发音,却不是优太。或许父母并不是那么期待他的诞生,这样的联想不禁惹得我眼眶发酸。
十岁被诅咒,现在十六岁,整整六年里没有人发现他的问题。在孩童最迷茫的时刻无人察觉他的困惑与恐惧,最终酿成苦果。我不敢想象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或许比我一开始想的还要悲惨。
但他一直在于这未知的漆黑的领域做斗争,直到六年后才失去控制。他肯定不会是个坏孩子。
就在我继续脑补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日式拉门被推开的声音。我只来得及把电脑合上将它推到边上,甚至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就与一名黑发穿着白色咒高校服的清秀男孩面面相觑。多么不体面,且意外的初见呀。
他身上萦绕着浓厚的令人窒息的诅咒的气息,将他整个人以一种强势的占有的方式包围。
他冷漠且疲倦的眼神,充斥的浓厚的求死欲,一瞬间击穿了我的心房。多么像!
那一刻,我只想做一件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从地上爬起来,温柔地拥抱住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抱歉没有早点遇到你。
他身上的诅咒膨胀数倍被激怒似的拼命想要攻击我,本来被我的举动吓一跳呆住的男孩,顿时慌张地看着那个咒灵同时喊着:等等!!里香!不要!!
他想要推开我去安抚祈本里香所变成的咒灵,我顺着他的力道松开手,但咒灵依旧狂暴地伸出手掌试图袭击我。唉,被情绪控制的灵,没有思维能力多可悲呀。无论试再多次,她也碰不到我的呀。
我挥了挥手,咒灵冻结在空中无法动弹。现在男孩却用警惕不安的眼神看着我,像一只应激的小猫咪。
没有关系,乙骨君,可以这么叫你吧。我示意他坐下。抱歉,刚才冲动地抱了你。之前擅自了解了你的信息,我想比起热茶招待,你可能更需要一个拥抱。
你对,里香做了什么?完全没能让他放松,他坐到我的对面,双手抱臂微微颤抖。这是关闭内心自我防卫的体现。
比起自己,更关心里香吗?不过还是一步步来吧。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伊地冴,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心理科医生,二级咒术师,我的术式是梦境。我平和缓慢地向他娓娓道来。首先,要建立信任的关系。具体的方式便是你看身边。
他转头看向我指向的身侧,只见之前固定在空中的咒灵消失不见,而坐在他身侧的则是一名11岁黑色长发的幼女,穿着黑色水手服连衣裙,精致可爱的脸上满是困惑,下巴上的一颗黑痣带来别样的妖异,她低声喃喃着:忧太忧太
这?里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