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真是个睡书房的好日子啊。亲王大人提笔在密报上描画几笔,面无表情地将一位部下批了个狗血淋头。
事情还要从军营回来那日开始说起。
桑塔小心躲避着人群,护着娇妻回来时已是黄昏。怀中人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却知离开兽皮的冷意,裸着一身揉红的皮rou攀在夫君身上,乖乖地被抱去清理身体了。
只是人虽然昏着,身体却无法青涩如初,在池水中瑟缩着抖出几声呜咽。流月这个样子着实招人疼爱,桑塔对他怜惜至极,又是亲昵又是安抚,半晌才将娇妻安置到榻上。
他转身出了卧房听下属回报,说是小郡主在军营中太过兴奋,现已在侧卧睡下了。这自然是桑塔预设的结果,他了然地点点头,这才放心地回房抱着宝贝睡着了。
只是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亲王大人没有想到,这会是自己近期最后一个跟娇妻相拥而眠的夜晚。
翌日清晨,吃饱喝足的亲王大人做了个好梦,他倾身在枕边人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一大早的便Jing神饱满地去庭院Cao练了。这一练不要紧,回来的时候就吃了闭门羹。
“……宝贝?”桑塔推门没推开,又抬手敲了敲,可是房内依然无人作答。青天白日的总不能砸了自己的房门,他便绕路来到窗边,轻轻一推——竟然推开了。映入眼帘的,便是床榻上委屈的一团。
桑塔熟练地翻窗进屋,来到了榻边。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床上的软被团子挪到了角落里,怎么也不肯出来见他。这一定是生气了,桑塔无奈地想着。他怕强行扯开被子会伤到小娇妻,只能想些法子把宝贝哄出来。
桑塔先是试探性地将自己的手探入了被团里,果不其然被一巴掌拍了上去。啪的一声唤起了亲王大人那些半夜莫名被拍起来谴责的记忆。或许今日往日别无二致,都是看得见吃不着罢了。
这招显然是行不通的。桑塔想了想,拿出前些日子工匠送来的鸳鸯佩塞了进去,抬手轻轻拍了拍被面,像是在敲门。红色的流苏甩着小尾巴消失在了被团的边缘,团在里面气鼓鼓的小猫摸了摸,这玉触手温热,显然是怕凉着他,提前暖好了才送了进来。
小王妃抿了抿唇,倒也没这么容易消气。他轻声咕哝了一句骗子,倒是把手里攥着的被角稍微松了松。只是有点手疼罢了,流月点着指尖拨弄着流苏,闷闷地想着。
桑塔一看有戏,想着还有什么能讨小猫咪欢心,让他乖乖开门呢?惯于宠妻之道的亲王大人做这个可谓是信手拈来,他拿出一早去杏花坊买来的蜜饯和饴糖,依旧礼貌地敲了门并放在边缘处。
小巧的一包很快就被两根手指叼回了洞里,还在生气的小猫咪拆了包装,飞快地塞了一颗蜜饯嚼啊嚼,甜甜的果味似乎中和了他身上隐隐的酸痛。桑塔看着因着猫咪进食而一耸一耸的团子,心里软作一团。
流月吃好了,剩下的小食便被推了出去。他只用了一根手指,像是多一根给大骗子窥探都欠奉。为了伸出手而打开的小门却并没有掩上,还在生气的小猫咪认定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散掉被子里的甜味。
一计接着一计,眼看着小猫咪的毛已然被顺了大半。被子里闷热,并不适合休息,还是该尽快哄出来才是。桑塔又想了想,转身去旁边的屋子将睡懵了的女儿抱了过来,从小门塞进了被子里——一大一小就这么唐突地在被子里对视了。
小郡主昨日一下午没见到母妃,这会儿又困着,人还迷糊着就往流月怀里拱,拖长了音调撒娇:“唔……觉觉……爹爹陪糯糯睡觉觉……困……”流月怕闷着糯糯,赶紧从被子里钻出来,抱在怀里轻拍着哄女儿睡觉。他本就疲累,哄着哄着自己也有了睡意。抬头瞥了一眼居心叵测的某人,流月拥着女儿沉沉睡去。
用女儿解围确实是一步好棋,可惜的是聪慧的小王妃同样深谙此道。别看糯糯小小的一只,说不准却能挡千军万马呢。
恰如此时,与千军万马受到同样待遇的亲王大人被亲闺女拦在了自己的卧房外。圆乎乎的糯米团子托着腮帮子在门槛上一坐,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桑塔往右,宝贝女儿便乐颠颠跑过去抱住他的右腿,往左就会被抱住左腿。这是做什么呢?桑塔有些迷茫地问道。
小郡主开开心心地回答道:“爹爹说父王要跟糯糯玩一个游戏,看看糯糯能不能像军营里的哥哥们一样,拦住对面的哥哥。”
“之前父王说糯糯是最厉害的,那糯糯一定能拦住父王!”小郡主握了握小拳头又挥了两下,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桑塔愣了一下,想要开口分辩几句,却不想又被女儿抢了先:“父王不想跟糯糯玩游戏吗?还是说……”
“糯糯最厉害,是父王在骗糯糯?”
桑塔此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事实便是如此,话确是他说的,军营也是他带着去的,女儿更是他亲手抱给小王妃的。当真应了情浓时刻调侃的那句覆水难收,无论是出于父亲的承诺还是女儿的期待,这个门他高低是进不去了。
夫人这气看来一时